所以司徒閣主是要助我一臂之力了?」江馳禹認真審視起司徒簡來,瞥開眼光說:「就算你幫了我,幫了朝廷,也換不到什麼好處的。」

司徒簡說:「我明白,不求什麼好處,只是想盡快助王爺了結地下黑市的事,耽擱的久了,我也怕手底下的人愈發不服管教,連累到天涯閣。」

怕江馳禹不相信,司徒簡又道:「王爺可以去江湖上打聽打聽,我天涯閣弟子最重要的就是品性,戕害無辜的害群之馬可從來不要,天涯閣雖然是江湖門派,可也是名門正派,非邪教末流。」

江馳禹笑而不語,關於天涯閣的說法也無窮無盡,司徒簡身處其中,自然有份獨一無二的秉性。

他確實沒做過什麼人盡皆知的壞事,看起來也挺正直。

拿過權邵遞上來的冊子,江馳禹細細看了,越看越驚,抬眼道:「司徒閣主這是把半個江東的命脈都遞到了本王手裡啊。」

司徒簡有備而來,那冊子上將汴京以外,半個江湖的掌權人都羅列的一清二楚,誰膽大包天的開了地下黑市洗錢,更是標註的明明白白,江馳禹只要讓兵上門拿人,定能在最短時間內動搖黑惡勢力的根基,充盈國庫。

怎麼能不心動呢。

司徒簡面不改色,彷彿在他眼裡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緩聲道:「王爺,這是我的誠意,此次入京的目的我也達到了,我話撂在這,日後只要有大周需要我司徒簡的地方,百姓需要的地方,定義不容辭。」

「好!」江馳禹拍手,對司徒簡刮目相看,末了又補充到:「聽說司徒閣主向本王的夫人送出了第一帖?」

司徒簡愣了一瞬,反問:「李二小姐當真是王爺的夫人?」

江馳禹說:「遲早是。」

「好啊,王爺果然擔當,那在下就早祝王爺情誼美滿,同江夫人白首相偕。」

「自然。」江馳禹提及容歌,眉間盡是柔意。

司徒簡盯著他看了會,整理袖口,端正道:「至於天涯/帖,王爺不用擔心,第一帖而已,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邀王爺一見的,以後我也不會再叨擾江夫人,不會有第二第三帖威脅到江夫人的安全,就此作罷如何?」

江馳禹率先起身,指尖點在石桌的冊子上,抬眼看著司徒簡說:「拭目以待。」

「那就恭送王爺。」司徒簡笑說:「王爺萬安。」

江馳禹微點頭就走了,而司徒簡站在亭子下,一直凝視著江馳禹的背影遠去,溫厚的笑容似乎焊在了他的臉上,嘴角的弧度都不曾變化。

好半晌他才迎著撲簌的風聲說:「淵王殿下是個痴情入骨的人,若非親眼所見,誰說我都不會信的。」

權邵應和道:「主子,他痴情李伽藍。」

「我也疑惑,李伽藍我查過,風評極差。」司徒簡有些惋惜的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可江馳禹為何對她那麼痴情,淵王妃何等尊貴,竟也留給了李伽藍。」

權邵:「可現在的李伽藍,看著不傻。」

「一個人對一個人的厭惡,真能在瞬息之間徹底改變嗎?」司徒簡負手而立,望著逐漸蔥鬱的竹林,慢說:「江馳禹什麼身份,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至於為一個李伽藍捨棄一切嗎?」

權邵凝神,司徒簡背對著他,他看不見主子此刻的神情,卻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打擾。

果然,司徒簡又站了許久,才回過頭說:「江馳禹有個兒子,我更意外,去查查吧。」

難不成這個孩子是李伽藍的?

所以江馳禹對李伽藍算是舊情復燃,亦或者是為了兒子忍辱負重?

還是……

司徒簡沒有深想,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幫他去辦,他從容的離開了玄貞觀,說:「入京。」

——

容歌抄了半卷的心經,還是不寧,旁邊的江桉練了一沓,墨香飄了滿屋,容歌撐著暈乎乎的腦袋看他,正迷糊呢江馳禹就回來了。

一個軲轆起身,容歌差點站立不穩,幸好江馳禹手疾眼快的扶住了他,無奈道:「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