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童挪了搖椅出來,費老就坐在廊下笑眯眯的看著容歌。

容歌擦了擦鬢角的汗,將甩出去的針撿回來,手腕處怎麼都不得勁,回頭道:「師父,七娘要是在世,看我將她的陣法用成了小孩子過家家,是不是得打死我?」

「有可能。」費老精氣神不錯,他那白鬍子一顫一顫的說:「七娘的殺術可是橫行過江湖的,你確實不行。」

容歌窘迫道:「差的遠呢,我在這方面確實不開竅。」

「不急,慢慢來。」

費老搭上藥童的手起來,小童立刻給他遞上柺杖,他緩緩的走著,說:「今日學本草經,你進來吧。」

趕緊將針收回去快步跟上,一直到晚飯前,容歌都待在費老院裡,費老講的很慢,容歌聽一遍就大概記下了。

「明日師父要考你,你回去後記得溫習。」費老盤膝坐著,笑道:「回院去吃飯吧。」

「徒兒告退。」容歌合上書,拜道:「下人將晚飯送過來了,師父多吃點。」

費老點頭,「好。」

晚飯後容歌去了韓宜年租的院子裡,正陽街連線宮門,因此晚些時候巡防會很緊,她路上一直能聽見京軍的腳步聲。

鋪面下亮起了夜燈,人流依舊很大,容歌的馬車走的很慢,搖搖晃晃的穿梭在正陽街並不起眼。

不巧的,隔著馬車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劉大哥,慢點。」容歌叮囑完駕車的劉盧山,將車簾輕挑開一個小角,涼風拂面,她微眯眼看過去,幾步開外停著一輛馬車,非富即貴的裝扮,圍在馬車周圍的隨從她認識,是三王府的人。

劉盧山看了兩眼,後傾著身子對容歌道:「小姐,他們車壞了。」

容靖的馬車已經停了好一會了,他坐在馬車裡生著悶氣,探出頭喝道:「怎麼辦事呢,耽誤了本王進宮,我打死你們。」

「殿下饒命。」車伕弓著身子立在車窗前,冷汗連連道:「出門前奴明明都檢查過了,馬車好好的,可這不知怎麼跑了兩條街車輪就掉了。」

容靖陰沉著臉,「掉了你們就趕緊裝上,這點事都不會麼?本王養你們一群廢物幹什麼吃的?」

他帶了七八個隨從,連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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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故障都解決不了,容靖本就煩悶的心情直接暴躁起來。

長隨爬在地上忙活了半天,悻悻的站起來,顧不得拍掉身上的灰塵,顫聲:「殿下,車軸斷了,這輛車怕是不能跑了。」

容靖怒氣衝衝的從馬車上躍下來,他身份尊貴,周邊的人自動退避三舍,指著隨從厲聲:「難不成要本王走著入宮?從這到宮門有多遠你心裡沒數嗎,本王有幾條腿夠你們折騰!」

「殿下息怒。」隨從跪地,卑微道:「王爺稍等片刻,我已經讓人回府駕車了。」

「本王看你們就是故意的,這是看我在府中幽閉了幾月,你們一個個就生了熊心豹子膽!」容靖叉著腰罵,衝道:「是覺得本王落了勢,便不盡心伺候了,分明是不拿本王當回事!」

得虧正陽街的燈火夠亮,容靖才能將隨從臉上懼怕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只見隨從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磕頭,大聲:「殿下息怒。」

容靖一怒之下踹了車伕一腳,斥聲「沒用的東西」,他轉頭走了兩步,又覺得太遠了,便在原地怒視著所有人。

容歌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輕笑了聲,嘀咕道:「矯情。」

容靖金嬌玉養的,出門沒馬車就走不動路,嫌棄馬顛得慌,其實是他馬術不精,不太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騎。

去年春獵他還差點被馬踩死了,可心疼死儷嬪了,隨行的太醫守在大帳裡一天一夜沒出來,就為了容靖擦破的那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