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也讓人把周圍的院燈都滅了,府院內陷入了沉沉的黑暗,近衛們一個比一個耳朵尖,聽著書房分明在拼命,可沒有澤也的允許,誰也不敢貿然進去。

忽地,冷風裡捲了一股子焦味,下一刻猛烈的火光就衝破夜空,短短兩個呼吸,淵王府肅穆待命的近衛齊刷刷的動了身。

沖天的火光很快就驚動了巡城軍,有人大喊:「淵王府走水了——」

「快快快!!救火救火」元霖大吼:「趕緊把王爺拉開,書房著了!」

澤也在察覺出焦味的瞬間就踹開了門。

江馳禹和時言打的不可開交,啐了一口血,時言被壓在了澤也的劍下,澤也冷聲:「撫使,想死在火裡嗎?」

江馳禹抹了把嘴角粘稠的血,他背靠著捲過來的火舌,巍然不動。

書房裡有很多的重要的東西,這個時候近衛也顧不得王爺動不動怒了,各個奮不顧身的把書房裡的要緊物往出搬,叫雜聲簡直要把江馳禹吵聾。

他步子跛著,抬起了時言的臉,陰聲:「你我之間,仇怨瓜葛,用男人的手段來!你想為公主報仇是嗎?這個人是你,面對所有疾驟兇險的是你!既然要查,就不要畏畏縮縮,往更深處,更黑暗的地方去,本王給你個機會。」

時言用力劈開澤也,踉蹌著起身,他明白江馳禹的意思,因為他看到了什麼叫「狼子野心」,切聲:「耍嘴皮子有什麼用,你敢麼?」

江馳禹:「有何不敢!」

要想揭開容歌被賜死的真正原因,容禎第一個跑不了,時言沒有以下犯上的勇氣,江馳禹有,他決然無畏的走在這條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地的路上,他沒有退縮過,從來沒有。

容歌的公道,他來給。

時言不可置信的盯著江馳禹,覺得眼前人是個瘋子,「道不同不相為謀,公主的死你脫不了干係,你又為什麼要查,你太可怕了。」

在時言心裡,在公主殿所有人心裡,江馳禹暗查容歌之死,甚至膽大的到把目標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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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禎,那一定是另有圖謀,絕不可能是為了一個不相熟的公主。

時言不信江馳禹。

「本王自有我的道,我就是敢,我不怕死。」

淵王府的門被拍響,京兆尹帶著人來慰問火情,近衛已經撲滅了大半,可書房還是損毀嚴重,橫粱斷了一半,快要撐不住了。

在京兆尹帶的救火京軍衝進來之前,時言一瘸一拐的喘著粗氣,從後門離開了淵王府,四周還有不斷趕來支援的京軍。

這就是份量,是地位。

誰敢眼睜睜看著淵王府失火卻不去救呢,一個個都恨不得用身子去給江馳禹擋火,得淵王殿下青睞呢。

江馳禹誰都沒有見,他回了臥房,靠著門啞著聲低說:「你安然的做你的二小姐,再不要攪汴京的風雪。」

明槍暗箭有他在後面扛著,容禎瞞了什麼,近幾年來公主殿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去涉險揭開。

江馳禹不想讓容歌涉入陰謀詭計太深,可偏偏有一個時言,他要容歌進時府,一旦容歌進了時府,就再難以脫身。

時言倒在了空巷裡,從淵王府傳來的驚喊聲已經聽不到了,他伸著四肢,忽略那來自四面八方的疼,靜靜的躺著。

視野裡沒有星星,只有冬夜裡的冰霜,一口一口吐著白氣,沾滿汗水的衣衫同凍住的地面粘在了一起。

時言空洞著眸子,句句回想江馳禹的威脅,江馳禹是一頭髮怒的困獸,他的怒氣好似來的莫名其妙,卻又警示著時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