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的年禮沒有送過來,容歌還記掛著茂國公去時府給廣妙嫣求姻緣的事,不怎麼舒坦道:「見著你家公子了嗎?」

季臨搖頭晃腦,「公子讓我別在人前亂顯擺,淵王府還盯著我呢,我這幾日都是靠著其他人傳信,沒回過時府。」

「那昨晚宮宴時府可在受邀之列?」

「那肯定的呀,聖上還挨個賜了封賞」季臨說:「宮宴下了內官就送到各臣子府上了。」

容歌沉吟片刻,抬眼道:「茂國公府呢?可往時府遞禮了?」

季臨知道時言要娶李伽藍,起初還驚了驚,可回頭再仔細想想,二小姐同自家公子的關係,明顯就不一般,公子總要娶妻生子的,二小姐好歹還順眼些。

想清楚了這些,季臨在容歌面前便少了隱瞞,點頭道:「茂國公的禮是今早遞的,往年都不曾有過,而且國公的年禮很重,他起了個頭,貴臣們都明眼看著呢,這幾日絡繹往時府遞禮單的臣子怕不會少。」

其他人愛送不送,容歌不感興趣,她聽了季臨的話,稍一擰眉,「茂國公的禮時府收了?」

「收了」季臨指著桌面,看著容歌說:「茂國公態度強硬,昨夜在宮裡就有意同時老套近乎,引了不少人猜忌,緊接著早上的重禮就送去了,時老不好不收。」

什麼叫不好不收?

時良策是清臣,他有文人的傲骨,一不攀附權貴,二不必給重臣好臉色,他就是把茂國公府的人擋在外面,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茂國公府的水有多深,在朝中的根基有多紮實,容歌不是不懂,可比起詭譎莫測的朝局,她更懂時良策,他應該是不願同茂國公深交的。

況且茂國公的目的就是讓時言娶了廣妙嫣,兩家結親,有自己的婚事在先,時良策怎麼著都該避著才是,先是在府中接見了茂國公,繼而又收國公之禮,多少有點讓她難堪了。

按理說,時言不會做為難她的事。

容歌半斂著眸,對季臨說:「讓人跟你家公子傳個口信,讓他來見見我。」

季臨笑說:「得嘞,二小姐的話我一定帶給公子,那廣妙嫣怎麼辦?這次沒傷你分毫,還有下次呢。」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能應付。」

容歌的應對之策還沒想好怎麼施展,廣妙嫣就自己送上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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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宛樂滿面愁容的拿著茂國公府的請帖,左右都不安,「我同國公夫人素未謀面,國公府初二的府宴為何給咱們下了帖?」

府宴是國公夫人辦的,幾乎年年都有,請的也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家夫人小姐,像李暉這種不起眼的末流,根本不在名冊內。

「你爹也不顧阿孃的臉面,見是國公府的帖,就想讓我們去」韓宛樂略顯疲憊,她像攥著一個不屬於她的東西,慌神道:「伽藍你說,國公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會不會是下錯帖了?」

李府是登不上國公府的檯面的,韓宛樂去了就是自受其辱,李暉反而不明白這個道理,把韓宛樂往火坑裡推,他一心只想攀個權貴撈好處。

容歌仔細瞧過那銀邊請帖,展開說:「不是下錯帖了,國公府的人不至於疏忽大意到這種地步,上面寫著阿孃和二小姐的名字呢,請的就是你我。」

韓宛樂眼角的細紋更密了,「那這是去還是不去啊?」

去!

廣妙嫣想給容歌下馬威,容歌不去迎戰就是縮頭烏龜了。

國公府設的夫人之間的百花宴,冬日裡國公府還在溫室裡養著嬌花,一夜的風雪過去,初二又晴陽高照起來,國公府的小廝將門口一整條街都清掃的乾乾淨淨。

國公夫人「賢妻」的名聲在汴京夫人堆裡是穩穩的第一,她持家有道,待人溫和有禮,微胖的臉上總是和和氣氣的掛著一團笑,關鍵是她不善妒。

茂國公想要兒子,國公夫人生了廣妙嫣九死一生,國公府添不了嫡子,她便為茂國公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十幾年過去了,出入國公府的女人到底有多少,誰也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