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病症的孩子先收進去”,容歌攏了攏衣襟,對紫芸道:“外面冷,裡面爐子旺一點。”

“你去韓府一趟,看大公子能不能抽出身來一趟”,容歌研習了不少醫書,像風寒這種病症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擔起來,可又不放心,於是道:“老太爺下午要睡覺,我先照應著,沒問題的,去吧。”

“我現在就去請大公子。”

一時間藥鋪裡哭聲乍起,哄孩子的婦人你一言我一語,嚷的不可開交,容歌在門口捏了捏眉心,轉身就要進去,又瞅見江馳禹站在幾步外,對她笑了笑,容歌忽就愣住了。

車馬游龍般的從江馳禹身邊經過,身處在紛鬧中,他孑然而立,靜靜的看著容歌,竟生出蕭索的意味。

“真的是……”,容歌低低呢了句,特別不是滋味,收回目光轉身就進去了。

澤也略驚,“王爺,二小姐要坐診。”

江馳禹神色不明的頓了片刻,抬步往裡面去。

容歌仔細檢視過四五個發燒的孩子,鬆了一口氣,換季的風寒之症,幸好不嚴重,說來也奇怪,她一抬手就知道先摸孩子額頭還是頸側,是先瞧舌還是先窺眼內,因為手法過於熟稔,婦人們漸漸靜下來,放心的把孩子給她看。

容歌顧不上多想,道:“韓大夫這裡有些止寒的糖漿,我先熬上給你們喝,放心,沒有壞處的。”

“我上次在韓大夫身邊見過小姐”,後面一個婦人笑著說:“韓大夫館裡的學徒,想來也是有本事的。”

“是啊是啊,我們一年在韓大夫藥鋪裡能跑十趟八趟,什麼大夫能醫病,都跑出自己的經驗來了。”

容歌受了誇獎,心裡更舒坦了,叮囑紫芸熬了糖漿,她自己開了方子,煎上藥。

“小姐,大公子的糖漿真有用”,紫芸一身藥味,她揩了揩額頭的汗說:“孩子喝了就不哭鬧了。”

“你去看看藥煎好了沒”,容歌道:“先不要端出來,等韓舟來了再說。”

韓舟要是不來,她就只能信自己了,容歌尋思道,這還是她自挖掘出醫術天賦以來頭回坐診,信心十足絕不會出錯。

紫芸愣了愣,才道:“小姐,那啥藥……王爺看著呢,奴婢剛要跟你說來著。”

容歌瞪眼,趕緊過去看,江馳禹捏著藥扇認真的溫著火,藥盅裡的霧氣漫過了他的臉,苦的他輕抿著唇。

她忙著照應,江馳禹何時進來的竟都沒看見。

為了李伽藍,何至於做到這種地步,早幹嘛去了。

容歌聽著耳邊孩子清醒後咿咿呀呀的低喃,她杵了兩息才挑著簾子低頭進去。

江馳禹停了扇,隨手給了澤也讓他繼續,當即就起身了,溫意滿滿的問:“忙完了?”

他這不拘不束的語氣過去平淡,給了容歌一種她為家事操勞再累都任勞任怨的感覺,因為回過頭便有人滿眼疼溺的對她說:“別累了,歇著吧。”

“嗯”,錯開目光容歌緊著聲說:“王爺怎麼跟到這來了?下人的活計,怎麼敢勞你動手,怪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