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三兩日沒人,鋪子裡冷冰冰的,劉盧山在角落裡溫上爐子,紫芸向來勤快,已經拿著抹布擦拭了。

容歌過去看了韓舟放在桌上的單子,拉開藥屜,想著提前將藥備好。

不可否認,有些天賦就跟早些年刻在骨子裡似的,她雙手的每一寸都對藥材十分的熟悉。

劉盧山起初還想幫忙,可他連方子都沒看懂,容歌已經三兩下稱好了藥,咋舌道:“小姐太快了,我站一邊多餘了。”

“歇著吧,給你放半日假”,容歌微抿唇,笑了笑:“藥櫃後面有凳子。”

劉盧山坐不住,他看著容歌忙活,做隨從的,有些話主子不問他就不能多嘴,免得擾了主子好心情。

就比如淵王殿下寧願低下身段討自家小姐一個笑臉的舉動,日日隨在容歌身邊,他心如明鏡,淵王身份尊貴,要討什麼樣的女子不得,能對小姐如此刮目,定是有幾分真情的。

反觀小姐,似乎真不當回事,甚至能瞧清她眉宇間的煩悶。

默聲站著的劉盧山想了片刻,鋪子外人聲突然沸起來,他瞅了一眼道:“我出去看看。”

或許是大公子說的取藥之人來了。

劉盧山不出去還好,他一出去當真嚇了一跳,門口已經自覺的排起了長隊,老人小孩居多,有不聽話的娃娃還在大人懷裡癟著嘴大哭。

這是?來找大公子看病的?

可大公子不在,鋪子不開診啊。

劉盧山連忙喊了聲:“韓大夫今日不坐診,大家請回去吧。”

前面的婦人一聽就苦了臉,焦急道:“這都好些日子了,韓大夫怎麼還不坐診,下午見門開了,還以為韓大夫回來了呢。”

“不好意思大家,韓大夫家中有事,耽擱了”,劉盧山為難道:“往過再走一條街,還有醫館,若是急得話,可去醫館問診的。”

“孩子染了風寒,以前都是韓大夫看的”,婦人抱著昏昏欲睡的孩子,抿聲:“近來醫館都人滿為患,我等了兩日連隔壁醫館的門檻都沒進去,孩子都快燒壞了。”

劉盧山墊腳一看,果真都是陰冷季節驟然受寒的病人,後面的孩子還在不停的咳嗽,他急道:“那韓大夫不在,我家小姐也不能亂診啊,可怎麼辦呢?”

藥可不能亂吃,尤其還是孩童,萬一有個好歹,責任擔不起。

劉盧山本著為容歌著想,要把還在陸續排隊的人給勸回去。

容歌拍了拍手上的藥渣,聽著動靜提裙出去,“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人?”

“來找大公子診病的”,劉盧山頭疼道:“小姐你看,一會功夫大家以為大公子在,都帶著病人過來了。”

階下婦女懷裡的孩童啼哭起來,額頭通紅,哭聲沙啞,容歌皺眉快步下去,低聲:“來大娘,我瞧瞧孩子。”

“哎,小姐你看看,上個月吃了韓大夫的藥把寒氣壓下去,天一冷又犯了”,婦人說著便開始垂淚,“娃還這麼小,天天受這罪。”

容歌手背搭過去,孩子額頭燙的厲害,沉聲:“這樣下去不行,會燒壞的。”

婦人連連點頭,急的直哭:“韓大夫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