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灣地形錯綜複雜,季臨出去溜了兩圈,就發現這裡人除了自己都是敵人,甲板上逛一圈,就有十個人在打架,也沒個人管一下。

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

「我倒是覺得在這裡動手也不是不可以」,季臨披著水漉漉的晨光進來,俯身說:「這不,大清早就有鬧事的了,昨夜暴雨有人抬錯了貨,把人家腦袋都打爆了,刺激啊。」

容歌歇了會,沒有要出去看戲的意思,她想了想,睜眼問:「昨夜走的那艘船有什麼動靜嗎?」

「沒」,季臨說:「今早雨斷斷續續停了,要不是灣口漲水,都開出去了。」

「真就沒人攔?」容歌低喃:「這也太小心了。」

第一艘船放出去魚兒沒上鉤,雖然在意料之中,容歌還是有點失望。

午時一過雨暫時停了,天空仍舊陰沉沉的,外面有人歡快的唱起了歌,擁堵在甲板上忙了一夜的人進去歇著了。

容歌正想出去走走,江馳禹的近衛便來了。

「二小姐,王爺讓我們送你回去。」

「你家王爺在這?」容歌驚詫,江馳禹怎麼跟過來了?她面色微沉,說道:「為什麼要我回去?我來都來了,回去是不可能的,讓你家王爺小心點,別暴露了,到時候壞事。」

近衛面色僵了僵,不自在道:「王爺說此地不安全,二小姐等了一夜也沒有動靜,該回去了。」

容歌皺眉:「你們盯了我一夜?」

可真夠閒的。

她不由得往季臨提醒過的小船看過去,早上大部分人都挪船開道了,小船已經不見蹤影,可見隨時都在換地。

江馳禹昨夜就到了,她親自來冒險是有目的的,江馳禹來做什麼?

近衛頷首:「此地不宜久留,二小姐又是女子,多有不便,四下都是我們的人,二小姐把貨交給我們便好。」

走是不可能的,容歌既然親自來,便是要親眼見到這背後之人,誰不要命了算計她,她要弄的清清楚楚。

「貨你們隨時可以接手」,容歌坐著沒動,敷衍道:「回去告訴你家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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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讓我撤,還不如他早些走,他那張臉就是活招牌,更容易被盯上。」

說不過容歌,近衛也不敢動手,僵持了一會便退下了。

他們混雜在江湖四海的人群裡,沒誰注意的到。

昨夜本不會一直亂下去的,可單遜臨時走的急,弟兄們找不到他,更不敢擅自行動,便任由大傢伙幹仗,他們則密切注意著韓家的船。

單遜讓人準備了午飯,送進了船艙,他邊吃邊道:「將軍也看到了,大龍灣魚龍混雜,訊息也多,是我們連線汴京與定遠的中樞,只要我一日不走,這裡的訊息便一日不會斷。」

蘇敞之無心動筷,草草吃了兩口便立在窗前看外面,眼前的江起江落,是單遜準備待半輩子的地方,他不禁的想:「還得多久?」

還得多久他才能回到汴京,才能徹底揭開被雪埋的慘案,他該如何統領好程建弼這批老人,讓他們沉寂下來,長遠行事。

他見過比大龍灣雜亂千百倍的地方,並不厭惡這裡,甚至覺得慶幸,因為太平盛世,才有金銀肆意猖狂的逐鹿,這一切都象徵著容禎是個明君。

單遜向蘇敞之一一介紹大龍灣的聯絡點,他抹了把嘴,起身到蘇敞之身邊,說:「王爺看見了嗎?對面那條新船,就是韓家的,昨夜本想趁雨給它翻了,可我走的急,弟兄們便耽擱了,今早已經有一艘走了。」

蘇敞之抬頭看了一眼,沉道:「別在人堆裡鬧,等船到了江上,攔下就行,別傷人。」

「不傷人」,單遜一開始就沒有害人的想法,韓家的無辜他心裡明白,笑道:「若是沒有這場暴雨,等到了江面隨便製造點事故,把人接我們船上就成了,可現在淵王已經行動了,未免夜長夢多,只好堵在灣口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