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河州篇 168 圍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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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敞之命人多點了兩盞燈,三人對桌坐下。
單遜養成的江湖習慣已被他全部收斂下去,規矩端正的坐著,在蘇敞之面前,他一點都不敢造次。
「別拘謹」,蘇敞之緩緩開口,「這裡不是定遠,我沒那麼不近人情。」
「將軍怎麼突然來了?」單遜雙肩微松,憂聲:「你離開了定遠,還有人知道嗎?」
蘇敞之搖頭:「沒有,我再不來,你們就把天捅破了。」
面色一窘,單遜快速瞟了程建弼一眼,便知道蘇敞之怒氣已經過了,他心下不是滋味,說:「將軍放心,我有分寸的。」
輕一挑眉,蘇敞之抿了抿唇,問道:「現在進行到那一步了?」
這話應該程建弼來說,可單遜頓了半天不見程建弼開口,只好獨挑大樑,肅聲:「就快收網了,淵王已經於昨夜把讓玄鐵北上回京,說明他很急迫,而且已經懷疑到了我們身上,這次夜雨行船,怕也有引我出手的意思,不過我敢貿然動手,只讓人暗中盯了他的行船路徑。」
蘇敞之側眸:「確定是運往汴京了?」
「確定」,單遜水陸一條通,只要船還在曲陽江,就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哪怕江馳禹有多謹慎,單遜自通道:「將軍,淵王想引我出手,我再等一個時機,將計就計把三皇子這條餌放出去,汴京那邊時刻準備與我們裡應外合,這次絕對能拉三皇子下水。」
「容莫呢?」
蘇敞之不認為單遜和程建弼他們一樣只會固執於復仇,容靖同容莫從某種關係上來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見單遜遲遲不語,蘇敞之幽聲道:「難道你也沒想到這點嗎?」
單遜面色難堪,當即起身跪下,忠聲:「將軍放心,末將不是隻顧私利,妄顧大局之輩,末將敢用腦袋保證,這次的事件只會牽扯到三皇子,不會動搖漠北軍,哪怕一絲一毫。」
蘇敞之凝聲:「你拿什麼保證!」
「三皇子身邊幕僚,是我們的人,對於玄鐵一事,三皇子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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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貪財而已」,單遜快語,差點咬到舌尖,說道:「我們透給漠北軍的那批,已經悄無聲息的進了漠北境內,三皇子不知道的,只要淵王查到底,罪魁禍首還是三皇子一人。」
容靖也是被利用的,他連玄鐵的來源去處都說不清楚,傻兮兮覺得自己幫了容莫,可容莫只要矢口否認,沒人查的清楚的。
這是一樁無頭的案,不牽扯謀逆,只有金錢的交易。
而所有倒賣玄鐵的銀子,已經進了容靖的庫房,容靖還挪了不少出來打點朝臣,孝敬儷妃,容靖一黨誰都不能倖免。
蘇敞之心緒微沉,重道:「沒有破綻,便是最大的破綻,你們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淵王也不是吃素的,你們就敢肯定,他如今是無計可施了才運玄鐵回京,逼迫你們動手?」
對江馳禹,單遜完全不瞭解,甚至壓根沒想起來過這個人,此次汴京受封,單遜才略有耳聞。
可他篤定,江馳禹現下是熱鍋上的螞蟻,急著向聖上交差呢。
「罷了,你起來」,蘇敞之不想苛責單遜,能將後路都考慮清楚,單遜是盡了心的,「你們不主動出手,淵王如何上鉤?如何讓他把罪名定在容靖頭上?」
單遜又起來坐了,說:「這兩日曲陽韓府有一批碎瓷要走,之前為了讓淵王查過來,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出去,確保我們的人安全退出河州,我們用了韓府的船,結果牽連了人家,這批碎瓷是我讓人動的,淵王已經盯上了,怕他查到蛛絲馬跡,得先處理了。」
程建弼聽到這,不著痕跡的輕瞥了單遜一下,端著茶碗擋住半邊臉,以防蘇敞之瞧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