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敞之帶在身邊的定遠軍迅速加入了戰場,給了單遜喘息的機會,可一想到這種機會將帶給蘇敞之多大的風險,單遜寧願不要。

他幾乎是嘶吼著讓所有人都撤!

近衛牢固的包圍圈被破開了一個口子,單遜四顧不暇,被澤也揪住了弱點。

儘管單遜的招法凌亂,他有故意遮掩,可澤也還是從中嗅出了熟悉的味道,為了確定這種味道的出處,他的攻勢愈發的猛烈,單遜叫苦連跌,痛咬著牙根給了澤也一拳。

澤也後退半步,單遜當即就要撤,腳還沒抬出去就被澤也的冷劍勾了回來。

關鍵時刻,有人幫了單遜一把,是蘇敞之的親信。

他們用黑帕巾遮住了鋒朗的面容,腕風震震,牽制住澤也,親信回頭道:「快走!」

單遜抱住被澤也砍傷的左臂,遲疑了短短一瞬便快速向後奔去。

眾人以他為首,江馳禹怎能輕易讓單遜退了,他約莫透過有備而來的單遜等人窺到了背後之人的半邊臉,單遜就是最後的面罩,只要抓住他,必能有所收穫。

江馳禹立在刀光裡,雙瞳森寒,說:「截住他。」

短短几步的距離,單遜移動的極其困難,他把一輩子的髒話都罵完了,船上的燈被打掉了,三步之內人影綽綽,他被捲起來的浪撲的渾身發躁。

不能被逮住!

他必須帶著所有人退出去!

單遜快速的尋找江馳禹可以突擊的破綻,一邊抵擋一邊迅速的環視一圈,於紛亂中他看見了容歌。

容歌被團團護住,出奇的安靜,在單遜打量她之前,她已經把船上能看見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沒有她認識的。

除了同澤也纏鬥的那個,她想看的更真切一些。

船艙的窗戶已經被捅破了,四下都不安全,容歌埋頭往船邊走了兩步,俯身望下去,周圍的小船有一半都已經撤了,朝灣口驚慌的人群看過去,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容歌一眼就盯上了蘇敞之緩緩後退的小船。

在幾十個船燈下,她偏偏挑了最暗沉的那一盞,看見了一個轉身低頭進去的背影。

明明很模糊,可還是讓她驚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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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聽到了自己緊促的呼吸,她趕緊回頭去看江馳禹,江馳禹似乎快要抓住單遜了,而單遜狠戾的模樣衝著自己。

但是他連自己的衣角都摸不到,收回目光,容歌不顧近衛的阻攔,往澤也的方向看過去,同澤也纏鬥的那人想要救單遜,可澤也太強了,這讓親信十分艱難。

是誰?

容歌盯著那熟悉的背影,目光不斷在親信和遠處突然停下的小船之間來回。

一瞬間,她居然怕了。

船為什麼停下了?緊接著她看到方才進去的人又出來了,哪怕被厚重的大氅罩著,容歌還是沒來由的帶入了蘇敞之的偉岸身影。

她幼時曾坐在蘇敞之的肩上,被他高高的舉起來,聽蘇敞之笑著說:「舅舅想把我的小公主帶回定遠,給我的小歌建一座大大的屋子,等舅舅以後封侯拜將,定遠八州都是小歌的後盾。」

「舅舅……」,容歌忽地溼了眼眶,她於朦朧中看見單遜被江馳禹抓住了,聽見單遜吼著:「撤!趕緊撤!」

親信還是不甘心,他終於逼退了澤也,不想讓單遜就這樣折了,還欲破開重圍去救他。

因為親信的援助,其他人已經陸續在蘇敞之的安排下四散而開,隱在了茫茫江面上。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注意到蘇敞之的船,容歌的目光像粘在遠處一樣,她隱約覺得那小船像是駛過來了,近了……

不可以!

容歌慌忙的去看江馳禹,江馳禹的注意力被單遜吸引了,她艱難的咬住嘴唇,在朝江馳禹走過去的時候,驟然喊了一聲:「王爺!」

緊接著連近衛都沒拉住她,容歌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她腳下一滑,就朝圍欄邊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