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單遜低著頭就往出跑,把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玩意一股腦都丟了,捧著雨水胡亂洗了把臉,揪住人問:「將軍現在人在哪兒呢?」

「旁邊鎮子歇息呢,程叔他們都來了,被將軍狠狠訓斥了一頓,命令我們即刻回定遠。」

「那不成啊?」單遜苦聲:「我都在龍頭灣混成老大了,我一走同河州的暗樁就斷了,我不能回定遠。」

漢子看著他,晦聲:「沒讓你回去,是我們幾個!」

「那就好那就好……」。

沒人注意到單遜走了,他出了龍頭灣就策馬衝進大雨裡,往最近的小鎮奔過去。

此刻一方普通不過的小院裡,僅一個屋亮著等,被霧沉沉的雨埋住了光,從外面都看不清楚。

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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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蓑衣人,各個站的筆直,迎著雨眼睛都不眨一下。

舊門輕掩著,裡面徐徐傳出一個威嚴沉重的語聲。

「拿軍紀當兒戲!擅自行動,出了事你們誰擔責!誰擔的起!」

沉寂半晌,有人蒼聲說:「敞之,我擔。」

「程叔!」蘇敞之眉骨鋒硬,壓著重重怒火,咬牙道:「這次你太冒失了,你明知道江家小子在河州,你還來!」

程叔黑著臉,同蘇敞之面對面坐著,兩鬢隱見花白,他反駁道:「不是江家小子在我才來,是我來了,才把江家小子引過來的。」

蘇敞之久經沙場,哪怕在定遠沉寂數年,仍磨礪不掉他尖銳的稜角,他沉聲:「都什麼時候了,程叔還和我掰扯這些,一點都不同我商量,你們就敢用玄鐵行事,河州放了多少?」

程叔一個眼色,旁邊立刻有個配刀的青年彎腰,恭敬的回答:「將軍,我們不敢太為難江公子,就放了……兩船。」

他說完所有人臉都垮了。

「啪」一聲,蘇敞之重重拍了一下倒腿的破桌子,屋內氣氛肅殺,同簷下的急促的雨聲相呼應,十分凝重。

鐵青著臉,看著桌上忽明忽暗的油燈,蘇敞之幾經變幻的瞳隨著閃爍,他說:「這還不叫為難?江家小子是江府唯一的獨苗,江蘇兩家在前輩裡都是清正之士,是有交情在的,他前途本就艱難,你們拿他開什麼刀!」

程叔抬眼,皺紋橫生,他重重道:「將軍還以為如今有江家小子,人家是風頭正盛的淵王殿下,小公主死的那日他就在公主殿,訊息不可能有假!先輩清正,不代表後生也脊樑端挺,我看就是個攀附皇權的親皇黨,沒什麼舊情可念!」

容歌的死對誰都是一樁要命的痛心事,蘇敞之想起容歌,堅毅的神色低低的垂下來,他的小公主,死的不明不白,定是受盡委屈。

他不會罷休的。

良久,蘇敞之皺眉:「小歌的死,我會查清楚!若是同淵王有關,我自不會念先輩舊情,要他償命,可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揣測,逼迫他!你們真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程叔噎了噎,氣哄哄的閉了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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