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江馳禹也冒雨出城了,夜色全然漆黑,馬兒悶頭向前跑著。

澤也專注的彙報,「我們的人都安排好了,因為雨勢船行不出江口,所以都得停在龍頭灣,我們差不多戌時能到。」

江馳禹沉聲:「二小姐何時能到?」

「比我們早大半個時辰」,澤也說:「龍頭灣是曲陽江的關鍵樞口,支流四通八達,通船口就有三十多個,這裡面生意亂,髒錢多。」

龍頭灣不是一般的大,也是雨季生事最多的地方,每年都要出幾條人命,曲陽的小吏不敢同鬨鬧的人刀兵相見,怎麼都鎮壓不了。

「讓我們的人看著二小姐」,江馳禹忍不住捏緊眉頭,鐵青著臉道:「什麼地方她也敢去,帶人了嗎?」

澤也僵聲:「帶了兩個。」

「……」

近衛下午就查清楚了,韓舟是去梁府給一病弱的小姐治病的,李伽藍是藥鋪學徒,跟著一道去也沒什麼奇怪的。

江馳禹還以為李伽藍會先同他商討一番具體的行動計劃,結果一眨眼人已經溜沒影了,身邊連個會武的人都沒,去送死嗎?

江馳禹焦躁道:「快點。」

澤也無奈:「王爺,再快馬車就翻溝裡去了。」

詔獄那邊還沒訊息,查不出李伽藍是否被偷換過,澤也彙報完所有事情,便悄悄閉嘴了。

王爺心情不好,他又不瞎。

——

龍頭灣

四下沆行的水道里,大大小小的船橫豎亂停著,瀝水的人行色匆匆,有卸貨的,還有看人家幹架的。

血水子濺到臉上,單遜和著水抹了一把,扛著重物往甲板上走,罵罵咧咧呵斥道:「讓讓、讓讓,要打一邊去,有本事你捅死他啊,畏首畏尾的,欺負別人一把好手,各個都是耗子堆裡的垃圾,遇見你爺爺了,連聲叫喚都不敢,還得跪下給人家把鞋舔乾淨了。」

亂打的兩波人凶神惡煞的瞪著他,不知道誰啐了一口,提刀指著罵:「小子,老子看你是活膩了!說誰呢?」

「瞪什麼瞪,就說你呢」,單遜「砰——」一聲丟了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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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肩上的重物,渾身的水能倒滿一盆,他眯著眼厲聲:「擋著你單爺爺道了你瞎嗎?咋地?剛從孃胎裡出來不知道大龍規矩,那就聽好了,在這你單爺爺就是規矩!」

「單遜?」有人低聲,說:「別惹他,算了算了。」

他們大部分都是暫停在龍頭灣,扛著暴雨過去,單遜可不一樣,在龍頭灣名頭響噹噹的,是個狠角色。

沒一會堵在眼前的人就散了,單遜冷笑著把蓑帽往上推了推,望著潑天的黑夜,埋怨道:「破天氣,淨擋你爺爺事。」

他重新扛著重物往甲板上走,沒兩步就有一穿著規整,撐著傘的漢子跑過來,打眼在鬨鬧的人群裡瞅,幹瞅了半天才找到單遜人,大踏步就衝過來。

傘骨上的雨水嘩啦啦的倒,都淋在了單遜頭頂,單遜頭也不抬就要口吐芬芳,「爺爺……」都從牙縫裡蹦出來了,就被人一巴掌拍了回去。

撐傘的漢子壓著聲,道:「別爺爺了,你他媽當爺爺當上癮了,趕緊走,這次爺爺真來了。」

單遜聽這聲音是自己人,他當即噎了一下,面色變了變,問道:「哪個爺爺?誰來河州了?」

「將軍」,漢子幫單遜抬了一把,東西隨便丟在了甲板上,低著聲說:「我們的小動作被將軍知道了,從定遠一路追過來的,這次他媽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