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輕揉著額尖,說:「沒見到,你們找了一夜,可有訊息?」

「沒有哇」,阿順嘆氣:「大公子也是,去哪也不跟人說一聲,這可急死人了,要是出點什麼事,三爺可怎麼辦啊?」

韓舟方到門口,他對著紫芸微一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襟,才抬腳往裡走。

紫芸在門口就喊了聲:「小姐,大公子回來了。」

容歌「蹭」一下從椅子上起來,一抬頭就看見了頹喪的韓舟,她懸了一夜的心當即落回了肚子裡,沉著臉道:「你去哪了?」

韓舟歉意的站在不遠處,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呆滯著。

容歌突然就軟了心,她無奈的對阿順招手,低聲:「趕緊回去告訴三爺一聲,大公子先留在我這休整一早上。」

「哎,麻煩二小姐了」,阿順連連點頭,頭也不回的回信去了。

找了一夜的人忽地回來了,沒缺胳膊少腿,阿順也安心了。

「紫芸,去熬碗薑湯來」,容歌一靠近韓舟,就被他身上的寒氣冰著了,她驟聲:「你一晚上掉冰窖裡了?身為醫者,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韓舟抬眼,悲涼的搖搖頭:「讓你們擔心了。」

容歌愣了愣,批評的話繞了一圈又吞回去,拉著韓舟坐下,道:「你咋了?好端端的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死蔫蔫的,一點生氣都沒了。

韓舟此刻內心痛苦萬分,他懷疑自己的能力,這些年的苦學僅一夜之間便付諸東流,他甚至厭惡起自己來。

痛苦的抱住頭,韓舟低聲嗚咽著。

容歌伸出手的僵在了半空,實在不知道韓舟是怎麼了,她天生不會安慰人,踟躕片刻,輕輕的拍了拍韓舟的肩,到一邊坐著了。

韓舟將心裡的鬱氣發洩出來,靜聽了會自己淺淺的抽泣聲,胡亂的擦乾了眼淚,緩緩抬起了頭。

容歌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憂聲:「受了委屈你就說,有我和韓宜年在呢,也不能讓你被人欺負了去。」

正好紫芸端著薑湯進來了,韓舟紅著眼睛接過來,嚇得紫芸大氣不敢喘,轉身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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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說:「你受了寒,先喝點薑湯暖暖身子,我們慢慢說。」

韓舟低頭抿了一口,辣的他舌尖微疼,低聲說:「從淵王府院離開,我昨夜去見了一趟韓景同。」

「你去牢裡了?」容歌驚訝於韓舟忽然的冷漠,他以往都是稱韓景同為「父親」的,即使不親,禮數還在。

現在直呼大名了,容歌道:「三爺有讓人照應,大爺在牢裡也不會吃苦的,知道你不放心,去見一面也是好的。」

「嗯」,韓舟捧著熱騰騰的薑湯,點頭道:「他在牢裡挺安逸的,消停了不少,我想問他為什麼要害宜年來著,結果……」

容歌提心吊膽,訕訕的接道:「都過去了。」

除此之外,她說什麼都顯得多餘,本來就是借韓景同擋個槍,他也挺無辜的,容歌在韓舟跟前說謊總有些過意不去。

幸好史鴻雲跟縣衙打了招呼,裡面好吃好喝的照顧著,等時機到了,韓景同自會被放出來,吃不了苦頭。

韓舟親眼見了,自然曉得韓景同是真的沒吃苦,他說:「父親什麼也不肯承認,罵宜年罵的很難聽,我不明白,在父親眼裡,這個家還有什麼是他在乎的,反正……我從來都不是。」

容歌悻悻:「那你也該早點回來,韓宜年擔心了你一晚上,你有什麼話,問他不是更好。」

「我沒什麼想問的」,韓舟抬起眼,低聲說:「從淵王府院出來,我很迷茫,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便想到同樣一無是處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