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婢提醒覃蘭,不要讓秋縭公開去見她,以免害了秋縭。

覃蘭滿心迷惑地看著觀音婢,不解地問,「為何會害了秋縭?」

觀音婢向殿裡四周看了看,見周圍沒有旁人,才壓低聲音說道,「齊王向來對我和大王沒有好感,他知道你和侍琴是我和大王的人,如果秋縭與你們過於親密,我怕齊王對她生出疑心。」

覃蘭若有所悟,暗怪自己心思不夠縝密,「三娘不提醒,奴婢還真沒想到這些。」

觀音婢接著說道,「以齊王的脾氣,假如他認為你們透過秋縭打聽他的訊息,惱怒之下,定會將秋縭處死。」

覃蘭想起李元吉視人命如草芥的情景,頓時對可能發生的後果不寒而慄。她後怕地道,「下次我見到秋縭,一定告訴她要小心一些。」

觀音婢逐一看著覃蘭、侍琴、新竹、展畫,這四個人是多年來跟著她的貼身奴婢,都經過她的精心調教,雖說是一個個聰明能幹,但還沒有真正認識到這宮中的兇險。

她告誡覃蘭、侍琴、新竹、展畫四人,「這宮中可不比河東的李氏莊園,那時候裡裡外外就幾百個人,而宮中的人有成千上萬,宮裡宮外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一不小心就可能觸碰到朝中高官顯貴的利益。」

「特別是覃蘭、侍琴,你們如今的身份是女官,一定要少說、多看、想仔細,任何事都不能草率處置。不知道怎麼做時,可以去請示貴妃娘娘,也可以來問我。你們的一舉一動,可能都牽扯到人的生死。」

覃蘭等人認真聽著觀音婢的教誨,不住地頻頻點頭。

交代過幾人之後,觀音婢好像想起一項重要的事情,她對侍琴、新竹、展畫三人道,「你們三個去到門外守著,貴妃娘娘有幾句重要的話讓我轉告覃蘭。」

侍琴、新竹、展畫三人站起向觀音婢施禮,各人收起坐過的胡床放好,一起走到殿門外。

觀音婢看著三人出去,對覃蘭道,「你往前面坐坐。」

覃蘭依言,將胡床移到榻邊,儘量離觀音婢近些。

觀音婢說是要轉告萬貴妃的話,實際上是有其它的話要向覃蘭交代。她輕聲問覃蘭,「你與太子府的晴虹關係如何?」

覃蘭聽觀音婢問起晴虹,微笑著答道,「奴婢不瞞三娘,我和紫芙、青雁、秋縭、晴虹,還有侍琴在河東莊園是結拜的姊妹,自稱是「河東六婢」。」

向觀音婢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三娘,奴婢們這樣不是私下拉幫結派吧?你會不會將我們治罪?」

觀音婢故意板著臉道,「瞞著主人結拜姊妹,不是拉幫結派才怪。」

轉而換了語氣,笑眯眯地道,「這「河東六婢」聽著還真有些豪氣,虧你們能想出這個稱呼。」

和覃蘭說笑了兩句,觀音婢認真地道,「你如今是宮正,侍琴是司正,有糾禁宮中違規之責,在整個太極宮中來來去去都名正言順,你們走到哪裡都要多留些心,要多聽、多看、多想,少說話。時刻把握宮中的風吹草動。」

觀音婢繼續交代,「你記住一件事,那些有膽子主動向你們稟報事情的人,往往是心思機巧之人,她們說的話不可信。但是你卻可以藉著她們所說的話,去探查底下隱藏的東西。」

覃蘭是幾個奴婢中最機智沉穩的一個,觀音婢一點就透,聽著觀音婢的交代,她心領神會地點著頭。

向覃蘭交代了一番以後,觀音婢問覃蘭,「你是不是能經常見到晴虹?」

覃蘭回道,「睛虹是東宮的人,我們見面的機會不多,她倒是與柴尚功有些事務上的來往。」

觀音婢沉思了一會兒,微笑著道,「你和柴尚功說一下,下次晴虹過來,你讓她見你一面,你們姊妹在一起敘敘感情。」

觀音婢雖沒有明說,覃蘭已明白她話裡的涵意,「奴婢知道,先了解一下她現在的情況。」

寬闊的後殿裡只有觀音婢、覃蘭主婢兩人。

觀音婢斜靠在迎枕上,手中仍拿著書,她心不在焉地翻動著書本,心裡卻在想著其它事情。

今日早上,萬貴妃和她說的一習話,讓觀音婢產生了一種危機感,她怕後宮嬪妃的心都偏向了太子府,更怕她們在李淵的耳邊吹不利於李世民的枕頭風。

自古以來,皇帝寵妃害死皇帝兒子的事史書上多有記載,這種事讓觀音婢不得不防。

李世民常年征戰在外,和李淵親近的機會少,一兩個人說李世民的話,李淵可能不信,就怕說的人多了,眾口鑠金,不由得李淵不信。

觀音婢決定在後宮培植自己的勢力,不能讓嬪妃們都偏向太子府,李世民在前方浴血奮戰,觀音婢要為他解除後顧之憂。

她決定在宮中布一張網,隨時關注宮中的風吹草動,做到了知己知彼,她才能夠三思而後行,不至於貿然行動。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觀音婢看著覃蘭嚴肅地道,「覃蘭,你應該明白這宮中兇險,你我主婢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了我和大王,你們也會像梁尚寢、關尚寢一樣,被人藉故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