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婢先指著第一對一大一小兩個棗,說是代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間的比賽,並說是李世民面對的第一個大勢。

李世民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問觀音婢,「你覺得我與大兄要在哪些方面進行比賽?」

觀音婢又從食盒中拿出三個棗,邊說邊依次擺在那一大一小兩個棗的下面,

「第一,比誰在阿爺心目中的地位誰重要;第二,比誰在文武大臣之中誰更有威望;第三,比在平定天下之時誰能建立更大的功勳。」

「在阿爺心中的地位,決定你們二人將來的地位。」

「想在阿爺心中的地位變得重要,就要靠建立更多的功勳來提高。」

「人心向利,其勢如水。在文武大臣心中的威望,則隨著你們在阿爺心中地位的改變,和建立功勳的大小來決定。」

說到人心如水,觀音婢不禁嘆氣,「文武大臣多有扒高踩低之人,你得勢時有人捧你,失勢時有人踩你。因為大伯是阿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是世子,有些趨炎附勢之人如今就會開始向大伯靠攏。」

李世民捏起中間那顆棗,放在口中,一下咬去半截,呵呵笑道,「如果碰到這樣的人,我一下將他吃掉。」

觀音婢微笑著道,「說起來容易,在現實之中,收攏人心卻往往是最難之事。」

說完李建成和李世民兩人,觀音婢又指著另三對棗逐一說道,

「第二對棗,是說今後的兩個階段。先是西進入關,定鼎關中;後是出關東進,掃平天下。」

「第三對棗,是說獲取天下人心的兩種手段。一下誘之以利,二是懾之以威。誘之以利則會從者如流,懾之以威則會使各處守軍望風而降。」

「第四對棗,是說西進關中的兩條路線。一是從汾陰過黃河,經韓城、佔永豐倉;二是南下河東,經蒲津渡口過黃河,叩潼關而入。」

觀音婢將四對棗全部說完,將案上的棗攏在一起,收入食盒之中,帶著徵詢的目光看著李世民,「世民阿兄,你看我說得可對?」

李世民正在思索觀音婢說的每一句話,聽到觀音婢問他,讚道,「阿婢才智無雙,僅用八顆紅棗就將我們未來的路,梳理得一清二楚。」

說著拉住觀音婢正在收攏棗兒的纖纖玉手,那手綿軟細膩,柔若無骨,暖暖的,讓李世民不捨得放手。他輕聲說道,「坐到阿兄這邊來。」

觀音婢嫋嫋站起,在李世民的牽引下,繞過幾案,坐在他的身側,將螓首靠在他的肩頭之上,輕聲說道,「我只是大致思考了一下,今後的情勢,具體如何去做,還需世民阿兄詳作考慮。」

李世民左手握著觀音婢的纖手,右臂攬著她的腰肢,臉頰貼著她柔柔的細發,動情地說道,「有阿婢相助,阿兄何愁大業不成?這幾日,我會將你說的話再認真考慮一番,拿出可行的方略出來,再讓阿婢為我指正。」

「小別勝新婚」這句話,不適合李世民、觀音婢這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卻適合這對情誼深厚的愛侶。

今日是兩人小別重逢,本該是情意纏綿,互訴款曲之時,不料卻被家國天下這種嚴肅的話題擾了興致。

待到李世民見到觀音婢將棗兒緩緩收入盒中,心中才豁然而醒,意識到觀音婢對他今日歸來懷著殷殷的期待。

想起觀音婢精心進行的妝扮,李世民暗恨自己辜負了她的柔情蜜意。

如今觀音婢靠在他的肩頭之上,低低輕訴,嬌息可聞,李世民再不想讓這旖旎的時光白白流逝,他右手攬著觀音婢的後背,伸出左手托起她的雙腿,將觀音婢放在自己的腿上。

觀音婢扶著李世民的雙肩坐好,兩人對望,觀音婢雙目含情,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嬌羞。

今日觀音婢著了淡妝,輕掃蛾眉,略施粉黛,李世民發現常年伴在自己身側的阿婢妹妹,竟然是如此的妖嬈動人。

看著觀音婢美麗的眼睛,李世民綺意頓生,他輕輕湊過去吻她長長的睫毛和她的眼瞼。觀音婢閉上眼睛,任李世民滾燙的唇輕輕掠過,櫻唇微啟,似乎期待著李世民如征戰沙場一樣,能夠攻城掠地。

李世民終究不負所望,將觀音婢緊緊擁起,香軟在抱,嬌妻在懷,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的聲音。他將自己的唇,深深印在觀音婢的櫻唇之上,這是他成婚以來,第一次深吻自己的妻子。

李建成、李世民從西河回師之後,李淵並沒有立即發兵南下,西行進軍關中,他下令部屬整頓兵馬,並與主要文武官員商議進軍之策。

在此期間,李世民、觀音婢也沒有閒著,他們兩人日日都在研究一套切實可行的進軍關中的最佳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