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十日,李淵率軍凱旋。

觀音婢已於昨日聽說,李世民即將於下午回到晉陽的訊息。她懷著激動的心情,等待著離家多日的李世民。

平時不太注重打扮的觀音婢,今日精心梳妝,將自己打扮一番,她不時讓陸崢打探班師的剿匪軍隊到了哪裡。

午時剛過,留在太原的文武官員便到城外迎候。到了未時,陸崢向觀音婢稟報,大軍已到達晉陽城西門。

進城之後,李淵等人與迎候的官員進到了官署大廳,又過了半個時辰,李世民才回到官署後院。

李世民得勝歸來,與觀音婢本該慶祝一番,但是剛到晉陽,他便聽到兩個令人不快的訊息。

剛剛在官署大廳,留守晉陽的高君雅向李淵稟報,一是突厥又犯邊塞,二是劉文靜因為與李密聯婚,被關入太原郡監獄。

李淵上次於馬邑痛擊突厥之後,帶兵回到晉陽。

始畢可汗聽說李淵回到太原郡,見馬邑孤立無援,又數次襲擾馬邑。

馬邑太守王仁恭無奈,只得向李淵求救。

武牙郎將高君雅接報後,適逢李淵帶兵外出剿匪,不敢擅自作主是否派兵救援,只得等李淵回來再作裁奪。

李淵率軍凱旋當日,高君雅即向李淵稟報王仁恭求援之事。

軍情緊急,李淵恐落下見死不救的罪名,就當場決定,另選兩千騎兵,由高君雅率領立即馳援馬邑。

高君雅向李淵稟報的第二件事,是晉陽縣令劉文靜與李密聯婚為由,已將其關入太原郡監獄。

有人向高君雅舉報,說劉文靜之妹嫁與李密為妻,而李密在鞏地起兵叛亂,乃是叛逆大罪,劉文靜坐與叛賊聯婚,當受誅連。

按照大隋《開皇律》,大逆謀反叛者,父子兄弟皆斬,家口沒官。按說,劉文靜不當受到連坐。但楊玄感叛亂時,楊廣卻下詔誅了楊玄感九族。

高君雅也不能確定劉文靜到底有罪,還是無罪,但恐落下私縱疑犯的罪名,以待罪之身將劉文靜下獄。

所謂九族即: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

李密妻子為劉文靜之妹,劉文靜即在李密的「妻三族」之列。

如果楊廣也如處置楊玄感一般,處置李密,那麼劉文靜將在所難免。

如今的情況是,按大隋《開皇律》劉文靜無罪,按處置楊玄感方式,劉文靜有罪。

李淵聽過高君雅的稟報,對劉文靜的事未置可否,只是說暫且押在太原獄,等以後再說。

李世民聽說劉文靜被關入太原郡監獄焦急萬分,想向李淵說情,但當著太原郡文武官員的面卻無法開口。

他本想等文武官員散去後,找父親李淵去說,李淵卻沒回官署後院,徑直去了蓄養小妾莫麗芳的別院。

李世民心中不快,卻無法抱怨父親,悶悶不樂回到自己住的小院。

觀音婢滿心歡喜出來迎接李世民,卻見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似乎心中有事,在屋外她也不好問,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回到正房。

觀音婢倒也沉得住氣,也不問李世民心中有何事,先讓新竹、展畫侍候李世民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已畢,李世民坐到炕上,觀音婢安排新竹、展畫去忙其它事情。她便坐到李世民身旁甜甜地問,「世民阿兄,你是否有什麼事心裡不高興?」

離別多日,剛剛回來,本該是夫妻恩愛纏綿之時,李世民不想讓觀音婢因劉文靜的事煩心。

他伸手攬住觀音婢,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扭過臉看著觀音婢的眼睛,深情地問她,「你給阿兄說實話,我走後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

觀音婢膩膩地貼在李世民身上,嗲聲撒嬌,「才沒有呢。」

李世民在觀音婢鬢旁親了一下,握住她綿軟的小手,笑道,「肯定是在撒謊。」

屋裡燒著火炕,洋溢著融融暖意,李世民的輕輕一吻,讓觀音婢心如鹿撞,臉上泛起紅暈。

她想和李世民靠得更近一些,希望兩人能緊緊相擁,更期待世民阿兄能俯身給她深情一吻,但這樣的請求她怎麼說得出口?

見李世民懷著心事,觀音婢輕輕推開李世民,坐直身子,理了理頭髮,收斂心神,懂事地看著李世民,聲音柔柔地抱怨,「明明心中有事,還一直憋在心裡。」

李世民見瞞不住觀音婢,只得告訴她,「劉文靜被下了太原獄。」

觀音婢也是一驚,問李世民,「是否因為李密之事?看來他以前擔心的事變成了現實。」

李世民沒有說話,輕輕地點點頭。

李世民挪了挪身子,看著觀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