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他只有殊死抵抗一途。

因為父親李淵正隨楊廣徵討遼東,假如李建成被楊玄感裹攜而降,李淵將會受楊廣懲處,有性命不保之憂。

李建成找王珪、韋挺和楊文乾等人商議。

幾人都說楊玄感北上河東的可能性不大,他的目標有可能是長安。

聽過眾人分析,李建成心中稍安。

但他仍不敢懈怠,召集莊園家丁和青壯個戶日夜護衛李氏莊園,以防流民滋擾。

又過幾日,李世民從涿州扶柩而回。

李建成、李玄霸和李元吉接出三十里,沿途撫棺痛哭。

回到莊園,將竇氏夫人的棺槨移入家廟之中。

雖然竇氏夫人遺體已入殮一月有餘,仍照例舉喪三日。

觀音婢四個多月未見李世民,見他今日歸來,不禁失聲痛哭。

一是為逝去的竇氏夫人而悲痛,再就是心疼李世民。

如今的李世民已不是離家時的英俊少年。

經過數月的風吹日曬,又加上連日的長途旅行,突然相見,觀音婢簡直不敢相認。

只見他蓬頭垢面,一身孝服汙漬斑斑,路上肯定經受了千辛萬苦。

李建成兄弟四人正處於悲痛之中。

觀音婢作為孝婦,也需要遵守喪儀的禮節。

兩人重逢之後,竟然沒有說話的機會。

李世民和觀音婢四目默默想對片刻,算是兩人久別重逢之後的寒喧。

不能熱情相擁,不能訴別後之情。

觀音婢只能在靈堂之內,偶爾偷眼觀看依然忙碌不停的李世民。

看他雖是渾身風塵,滿面哀傷,但經過這次變故和磨練,李世民已不再如往日青澀稚嫩,變得堅毅沉穩許多。

晚上用過粥飯,觀音婢才走到李世民跟前。

當著眾人的面,向他叉手屈膝施禮。

然後問道,「郎君,長途跋涉,滿身風塵,是否回房換身孝服?」

李世民默默點頭,兩人這才出了家廟,沿莊中道路向東,回到東院自己院中。

一路上兩人無言。

李世民步伐矯健,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觀音婢垂首無語,跟在身後急行。

為了守孝,觀音婢已搬到東耳房。

到了房中,奉書、執棋退出門外。

兩人對面站立,李世民將觀音婢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