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蒙著一層薄霧,雨窸窸窣窣地下著,惠妃娘娘坐在亭子當中,手裡面懶懶的捧著魚食,一下一下地往魚塘裡面喂著食,虹兒立在她的身後手裡捧著披風。

遠瞧著蕭黎從橋的對面走了過來,惠妃娘娘咳了一聲。

蕭黎自從和祁端定下了親事,皇后娘娘為了以防萬一,特地請了旨,也不管什麼禮法,直接叫蕭黎先在宮中安頓下來。

本來今日蕭黎打算收拾一下,就在宮中四處轉轉,打探打探,但是就在剛剛太后的宮中傳來訊息,喚她去拜見太后。蕭黎本在想如何把太后娘娘應對過去,沒注意周邊的事物。

沒想到走到一半聽見了有人咳了一聲

蕭黎腳下調轉了方向,走到惠妃娘娘面前行了一禮:“拜見惠妃娘娘。”

惠妃娘娘拿捏起做派,把魚食放在了一旁過了半響才懶洋洋地說道:“這不是蕭姑娘吧,平身吧。”

蕭黎剛剛站直了身子,就聽見惠妃娘娘說道:“蕭姑娘現在可是三皇子側妃了,這一下可算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以後再怎麼說也是正兒八經的貴人了。”

“惠妃娘娘言重了,民女只不過是託了三殿下的福分罷了。”

惠妃娘娘夾槍帶棒地說道:“這福分也不是誰都可以享受到的,再怎麼說蕭姑娘也是有本事的人。前頭跟著的是羅軍候,後頭跟著的是三殿下,這兩個人中龍鳳的男人可都是被蕭姑娘玩弄於鼓掌之中,愣是本宮也自愧不如啊。”

蕭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惠妃娘娘謬讚了,這南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惠妃娘娘才是這麼些年獨斷盛寵。”

惠妃娘娘抬起頭眯了會眼睛盯著蕭黎,蕭黎也任她看,絲毫不畏懼。

過了一會,惠妃娘娘笑了起來連說了兩個“好啊,好啊。”

“本宮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兩個眼高於頂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本宮的淑兒和你相比,除卻身份上的尊貴,確實沒有什麼可比性。”

蕭黎明白了惠妃娘娘說的是什麼,臉色一變不想和她在交流下去就行了一禮說道:“惠妃娘娘,太后娘娘召見民女,民女便先行一步了。”

惠妃娘娘呵呵笑了兩聲意義深遠地說道:“喔,太后娘娘召見……那你可要,好好表現。”

說著惠妃娘娘站了起來,虹兒立馬給她披上了披風說道:“娘娘,陛下還等著您吶。”

惠妃娘娘嘆了口氣,接著對蕭黎說道:“蕭姑娘,本宮就先行一步了。”

蕭黎看著惠妃娘娘的背影,沒有馬上就走,透過雨幕隱隱約約地聽見了皇上喝藥,準備好了。

蕭黎皺了皺眉頭,難道皇上生病了?但是現在太后娘娘找她,皇上生不生病和她的關係也不大,所以蕭黎就沒有放在心裡面。

珠玉簾子一掀,霹靂嘩啦的聲音響了一室,緩緩上升的香霧飄散開來。

“民女蕭黎,拜見,太后娘娘。”蕭黎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太后娘娘的眼神若有若無地飄在蕭黎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最後輕飄飄地說道:“起來吧,在跪下去,你這小身板怕是撐不下去了,到時候有人又要說哀家這把老骨頭折騰人了。”

太后讓人給蕭黎賜了座,蕭黎剛剛坐下,就有茶水上來了。

“嚐嚐,今年的貢茶。”

蕭黎謝過了太后,端起茶盞掃了掃茶麵,微微抿了一口說道:“好茶,民女多謝太后娘娘賜茶。”

太后摸著手裡的佛珠說道:“不管什麼東西總是新的好,蕭黎,你與羅軍候之間的事情哀家也不是不知道,哀家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與羅軍候決裂,轉入三殿下的懷裡。但是你給哀家記著,哀家不是不追究,只是現在不想追究。”

蕭黎立馬跪在了地上:“民女謹記太后娘娘教導。”

太后垂下了眼眸看了她一眼說道:“哀家老了,皇上也老了,皇家子嗣本來就不多,如今太子殿下身死,哀家這輩子就那麼幾個兒孫……每一個都如至珍寶。哀家在乎的人除卻皇家人之外,還有一個,想不必哀家多說你也應該明白。”

蕭黎說道:“民女明白,太后娘娘在乎的是齊郡主。”

太后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三殿下和齊郡主之間,你永遠都不可能插手進去,你可明白?”

“民女明白。”蕭黎說的乾淨利落。

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讚賞蕭黎的識時務。

“既然如此,哀家也有件事情來通知一下你。”

“目前長公主祁淑還未有婚嫁,羅軍候也尚未有婚配。二人年紀樣貌也算是相配,哀家已經稟明皇上,許他二人婚配。”

這句句誅心,給了蕭黎當頭一棒,蕭黎腦袋嗡嗡作響,臉色白了幾分,蕭黎只見太后娘娘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卻怎麼樣都聽不見她說的話。

皇上咳的厲害,整個人扶著桌子都快倒了下去。

惠妃娘娘攙扶著皇上,一臉擔憂地給皇上順背。

“陛下,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