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殘疾人單板滑雪國家隊的教練很歡迎烏力罕,他們隊現在也有一位世界級選手名叫紀立家。

這小夥子在2019年殘疾人單板滑雪世界盃比賽(芬蘭普哈站障礙追逐賽中兩次拿到了冠軍,目前他在國際雪聯的上肢殘障組積分榜上排名世界第一。

下肢殘障的運動員還沒有很出彩的,如果烏力罕幾個月後恢復良好的競技狀態,是可以加入隊伍備戰冬殘奧會的。

不過這位教練透露了一個更關鍵的訊息,就是烏力罕如果安裝上義肢恢復得不錯,甚至還可以參加正常的冬奧會。

唐槐驚愕不已:“你確定?”

對方語氣堅定:“當然確定,你說的這個小夥子可能有兩次機會,先參加北京冬奧會,之後再參加北京冬殘奧會,這是國際奧委會允許的,我們2008年北京奧運會上就有過這樣的例子。”

唐槐查詢了當年的參會記錄,還有奧委會官員的解釋檔案,然後又仔細斟酌了半天,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訊息告訴烏力罕。

作為一個備戰奧運會的教練,他可以認為這是以天大的好訊息,烏力罕能參加比賽的話,中國隊又多一分保障。

但是作為一個良師益友,他不想說這個訊息,因為它將會進一步堅定烏力罕截肢的決心。

顧千瞳勸他:“你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和責任,我們如果瞞著這個訊息,烏力罕將來只會對你怨恨一輩子。把訊息告訴他,讓他自己選擇吧。”

當著顧千瞳的面,唐槐把手機拿起來又放下,撥了號又結束通話,折騰了好多次。

最後他終於還是無法面對烏力罕,把手機撥通後交給了顧千瞳。

顧千瞳白了他一眼,直接按下擴音鍵,儘量平靜地問候了烏力罕,然後說出了有關資訊。

電話那頭,烏力罕的驚喜已經溢於言表,沒掛電話就嚷嚷起來了:“太好了,那還等什麼,早一天鋸掉這條‘累贅’,我就早一天恢復訓練,直接影響比賽成績啊,快快快,給我聯絡大夫!”

他還說自己早該想到這一點的,要不然也不用白白耽誤兩個多月的時間就,這段時間行動不方便,他都吃胖了,不知道要多努力才能把身體調整回巔峰狀態。

烏力罕說這些的時候興奮得像個孩子,可是他的家人卻在旁邊苦勸:“孩子,這是你的一條腿啊,說鋸就鋸了啊?”

電話就一直響著,唐槐蹲在地上揉搓著自己的頭髮,顧千瞳捂著嘴泣不成聲……

那位瑞士醫生的手術很優秀,找來的義肢服務也很好,他們先給烏力罕做了全方位的資料掃描,包括正常行走的姿態、步態和習慣,把右腿的詳細資料收集完善,這才動手截肢。

不過在躺在手術檯上之前,醫生再一次警告了烏力罕,截肢之後會有一種後遺症,叫做“幻肢痛”。

幻肢可以大致理解成“以為自己擁有,但真實並沒有的肢體”。當截肢且傷口痊癒相當一段時間後,80%以上的患者仍然能感覺到失去的肢體,甚至產生疼痛感。

“這個疼痛感是很折磨人的,表現為持續性疼痛,並且發作時會不斷加重,目前我們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