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沒有了值得去信任和託付的人,所有的同僚都選擇沉默,與他疏遠背道而馳,到底還是他過於死板嗎?所以老人選擇隱姓埋名自己獨守森林,他選擇贖罪。

如果不是三年前森林的一次偶然遭遇讓他抓住了線索,他苦苦追尋了四十餘年的答案可能終究無法知曉,他其實早在一年前就鎖定了那個神秘組織的總部,只是他放不下小陸晨星,可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

他現在只覺得自己意氣風發,好像又回到了四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回到了那個一上位就一度讓人所懼怕的“虎屠”。

他知道的,他一直心裡都有一個答案,只是他一直不願意去相信。

老人已經在暗中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哪怕他不能陪著陸晨星走過完整的童年,他也完全不會覺得遺憾。

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先是去了一趟落日森林深處,兩個時辰後歸來的他,眸子裡戰意更盛。

老人隨後寫下了三封信。

他在陸晨星不知道的時候悄悄啟程了,只留下了其中一封信和一塊玉佩。

以及被他強行解除契約留下來守護陸晨星的蜃蛇和玫瑰花妖。

……

當一心向死的陸遠清一路以勢如破竹之勢殺向地下隱蔽的神秘組織中心大殿的時候,殿中只剩下一個穿著翠綠長袍的老者和穿著紫色外衣豎眉的中年男子,還有他們各自的靈獸,在看到陸遠清的那一刻,紫衣男子雙目欲噴出火來,如果不是老者伸手製止,可能那個中年人就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了,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中年人散發出來的滔天殺意。

陸遠清站穩在大殿的臺階之下微微抬頭,一點也沒有被居高臨下注視著的弱勢,反而在氣勢上隱隱的壓過一頭。那個中年男子他記得,三年前就是他的靈獸險些一招洞穿蜃蛇的心臟,可陸遠清也不示弱,將對方的主力靈獸之一永遠地留在了那片森林。

“沒想到近半個世紀前大名鼎鼎的‘虎屠’今日居然有雅興來訪,稀客,稀客呀。”

終究還是城府較深的老者率先開口,殊不知,陸遠清能一路這麼順利的到這裡來,也虧得他不少的招呼“放水”,隱忍了多年,他覺得隱忍到世人都漸漸忘了他們的“威名”,今日有必要借陸遠清的首級來高調復出。

他不動聲色的掏出一管試劑拔開瓶塞一飲而下,隨著試管掉在地上破裂的聲音,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壓迫力一路上升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

“既然來者是客,我們不好生招待一番豈能說得過去?上次我們的雷鳴老弟,可沒少受你的照顧啊。”

“早就聽說赤虎將軍不僅實力驚人,還有一隻極為罕見的風屬性蜃蛇在一旁輔佐,今個要不稍微討教討教?怎麼只捨得喚出你的熾焰虎,風蛇又躲在哪裡呢?”

老者有一句沒一句的自顧自說著,陸遠清沉默的在一旁聽著沒有接他的話,反而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問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是他嗎?”

他?老者聽聞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是啊,一直都知道的。

可終究還是太遲了。

雖然看似陸遠清終究還是沒能親口聽到答案,可現在答案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他已經聽到了他想聽到的,這就足夠了。

他沒有辦法揪著那個人的脖子盤問他一句為什麼,確實是遲了,之前他不敢相信和確認,現在他確認了,來得及嗎?他知道的,可是他還是想不通。

憤怒嗎?他憤怒。遺憾嗎?他遺憾。可他今天只要能在這裡留下這兩個人,那他還不算白來一遭,他也能給泉下一起戰鬥過的弟兄們一個交代。

那一日,附近的人們只聽到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以及天邊不斷閃爍的火燒雲和電閃雷鳴,一股驚人的熱量似波浪一般遠遠地擴散開來,持續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明明是冰雪未化的季節可氣溫卻讓人感覺好似拔高了十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