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的手腕也在抖,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冷到極點,我心想最開始遇見那小孩和紅雨衣的時候也沒這麼嚇人啊,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模樣。

來的人不是當初遇見的抱著小熊玩偶的那個孩子,反而是紅雨衣。

她雙手捧著小孩的頭顱,那隻小熊玩偶面目猙獰地坐在她的肩膀上,柔軟的毛線都變成了一根根尖利褐色細針,小熊一百八十度扭過頭看我歪了歪脖子,那兩個紐扣做的雙眼就順勢流下兩行血淚。

紅雨衣最開始在車站問我話的模樣固然可怕,我當時卻並沒有過多的感受到性命之危,可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紅雨衣全身被黑色的絲線籠罩,握著一把小紅傘的手也全暴起青筋。

我再仔細一看,才發現紅雨衣的身上還用血絲做了一條手腕粗的鎖鏈,緊緊捆住她的全身,似乎是在遏制那些黑絲,紅雨衣承受著黑絲和血絲交纏抵制的巨大壓力,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一種無法控制的瘋狂。

紅雨衣摟住小孩帶血的頭顱,隨著她的出現,整個房間都下起來漫天血雨,所有被血雨淋到的厲鬼和拍賣會的血絲都被血雨融化,厲鬼的哀嚎震天。

熊頭侍者和狐狸頭侍者被血雨融掉了半張臉才緩過來,想要哭嚎著跑出房間,卻又被紅雨衣伸手成一條迅速的血色殘影拉回。

可那些血雨獨獨在我周圍空出一個圈。

左眼本就是害人無數的厲鬼,看見這殘忍的場面簡直興奮得不行:可以啊你,居然手裡還握著這麼一張大牌。

我苦笑一聲,這時的紅雨衣似乎失去了記憶和理智,根本不記得和我的淵源,看見四周竟然還有我這麼一個活物,猛一個俯衝到我面前就想動手。

左眼大驚失色,我也近乎窒息,全身僵硬,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然而那隻玩具熊竟然從紅雨衣的肩膀上跳了下來,主動跳到我的身上,替我擋在紅雨衣之前。

它似乎和已經只剩頭顱的小孩有些關係,紅雨衣見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頓時痛苦地蜷縮成一團,黑絲暴漲,同時血色鎖鏈竟更有要把紅雨衣勒死的架勢。

那玩具熊指了指自己原來繫著絲帶的位置,又指了指我的手腕,表示自己記得我

我本來就沒指望讓紅雨衣這種完全不可控的厲鬼來幫我,但他們好歹出現救了我一次,我也不能厚著臉皮一定要把人家趕走,發現小熊還有理智,急忙湊上去問:你們遇上什麼了?她怎麼樣才能不要繼續打我?

小熊用手在空中虛畫了一個雨衣的樣子,示意我穿上那件小得蹩腳的藍色雨發t

奇怪的是,就在我穿上藍色雨衣的那一刻,紅雨衣瞬間恢復了正常,只是恩感之時眼裡並沒有那麼濃重的殺意。

小熊畢竟是個玩具成精,知道的不多,也只能手舞足蹈的讓我連蒙帶猜的瞭解事情經過。

大概是她們母子相聚,想要離開宣城回到鄉下山裡安心過日子的時候,紅雨衣路過一個學校,不受控制的被那所學校捲了進去,再然後小熊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它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紅雨衣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們那時剛剛逃出學校,身後是如海般湧上追趕他們的黑絲,就在無路可逃之時,被我陰差陽錯召喚到了這裡,他希望我這麼厲害的道士能幫幫紅雨衣,如果紅雨衣得救,他願意一輩子待在我身邊為我效勞。

我猜那所學校是宣城一髙。心道紅雨衣和小孩這麼厲害的的鬼怪到了裡面都是有進無出,我和老鐵匠要是冒冒失失的衝進去下場未必有多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與其在這裡樹敵,不如讓有經驗的紅血絲和玩偶陪著我前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