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是要鬥茶,自然還得我們的司藤小姐親自出場。

一樓大廳分列三張長桌,胡掌櫃作為京城茶行選派的代表,自然位於主位。

趙盼兒和司藤分別位於樓臺兩側,相對而立,五位擔任評委的客人並排坐在主位正對的屏風前,等待鬥茶開始。

趙盼兒深深的看了眼正前方的司藤,隱藏在眼底最深處的火苗再次燃起。

經過上章她對孫三娘道出心聲,現在的她雖然已經認清自己的‘自卑心理’,但仍想要從司藤那裡獲取自信。

哪怕那份自信充滿了虛榮......

司藤換上了符合宋代古裝的淺金樹葉紋飾對襟外衫,內襯真絲刺繡的素色內袍和淡色紗裙,清冷平靜的表情一如往日般從容不迫,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自信,就如同當初還沒有恢復實力就敢邀請懸門各派高手赴宴那般,全然沒把這場鬥茶放在眼裡。

周寂、紅葵位列司藤身旁,對面站著的則是孫三娘和略顯緊張的宋引章。

趙盼兒緩緩收回視線,看向主位上的胡掌櫃道,“不知東京鬥茶規矩如何?”

胡掌櫃掃了眼會場,看到眾人都已到齊,滿臉倨傲的看向雙方道:“東京鬥茶比的是湯色、水痕、茶味三樣,各家自己選擇茶餅和泉水,再請五位客人品評,三贏二輸,如何?”

趙盼兒微微頷首,伸手示意道,“請~”

司藤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微微頷首道,“請~”

胡掌櫃率先向眾人展示茶盒茶餅,“我的茶用的是北苑先春,常言道,明前茶,貴如金。”

一名隨從開啟茶盒先向五位評委和趙盼兒、司藤她們過眼,然後繞場一週,向圍在四周的眾人展示一圈。

趙盼兒在錢塘就是開茶坊的,怎會不知北苑先春的茶餅珍貴,過眼時淺嗅茶香,下意識的攥緊桌邊手帕,心也跟著沉了一些。

輕咳一聲,趙盼兒故作鎮定道,“我們自錢塘而來,自然要用錢塘出的雨前徑山茶。”

宋引章開啟茶盒朝五位評委過眼,有些緊張的走到司藤桌前,向紅葵司藤和周寂三人展示,周寂瞧見她一副畏畏縮縮小白兔的模樣,啞然失笑,朝她遞去一個鼓勵的目光,想讓她不必在意,然而卻被小白兔躲閃的目光避開視線,鼓勵了一個寂寞....

看完宋引章展示的茶葉,胡掌櫃眼裡隱去一抹不屑,轉身看向還未展示茶葉的同福茶樓。

司藤神色淡然,目光瞥向旁邊的紅葵,紅葵有些不大情願被司藤差遣,但出於好勝心,她還是開啟茶盒走向評委那邊過眼。

司藤輕描淡寫道,“我用的茶是千藤絲。”

千藤絲?

自從知道同福茶樓也要參加鬥茶大會,宋引章為了避嫌,也是因為尷尬,所以就沒有再去過茶樓。

注意到趙盼兒和孫三娘朝她看過來的視線,宋引章眉頭微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紅葵端著茶盒從三人面前走過,趙盼兒認真打量,發現茶餅烏黑,帶有細細絲紋,嗅來沒有茶香,以前從未見過。

抬眸看向對面的司藤,發現周寂表情古怪的湊近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導致司藤涵養瞬間破功,眼神寒光凜冽,回了他一個極度危險的笑容。

不僅是趙盼兒,在場眾人也都沒見過這樣的‘茶餅’,胡掌櫃眉頭微皺,想到同福茶樓的茶具‘三才碗’是從西南川蜀傳來,還以為南僵某個邊陲部落的散茶,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表情更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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