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趙盼兒踩人揚名的計劃頗為成功,就連城中頗負盛名的素娘都在琵琶曲上敗給了宋引章,弄得那些抄不了同福茶樓只能抄半遮面的茶坊門店束手無策。

一時間,茶客生意大頭去了同福,小頭去了半遮面,僅剩的一些客人又怎夠茶湯巷那麼多店面瓜分?

這下清茗坊的胡掌櫃徹底忍不住了,當即召集茶湯巷各大茶坊的掌櫃商量對策。

這些茶坊掌櫃本就對同福茶樓搶了所有人的生意極為不滿,如今還被一個小娘子開的茶坊涮了一道,眾人一經商議,決定開一場鬥茶大會,邀請同福茶樓和半遮面一起參加,當著所有人的面,趕走這些進京討飯的外來者。

同福茶樓,傍晚。

司藤還在從佈置妥當的戲臺款步走下,目光掃過堵在門口的烏泱泱一群人,神色清冷淡漠的看向面前趾高氣昂的胡掌櫃,徑直走到正對戲臺的太師椅坐下,淡淡道,“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半遮面落了素孃的面子,導致你們沒法再請琵琶女拉客,所以就來找我們麻煩?”

“沒錯.....啊,不對。”胡掌櫃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連忙否認道,“古來茶之道,講的就是君子之德、清靜怡和,堂堂一個靜心品茗之所,貴店偏偏弄得如同勾欄瓦肆般嘈雜聒噪,亂七八糟,實在有辱茶道真諦,我等羞於為伍!!你們老闆在哪兒,叫他出來.....”

胡掌櫃越說越激動,脖頸青筋暴起,聲音也越來越大。

“說完了嗎?”

一個不緊不慢不急不緩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打斷了胡掌櫃的挑釁。

司藤從容淡定的坐在太師椅上,輕飄飄的語氣似乎沒有夾雜著太多的情緒。

胡掌櫃表情一滯,看著司藤慢條斯理的端起身旁茶盞,突然感覺對方身上多出一種位居高位之人才有的強勢與自信。

聽到戲臺前面的動靜,周寂掀起簾賬從後院出來,正好看到一個劇務朝司藤走去,口裡還喊著‘老闆’。

‘老闆?’

周寂腳步一頓,看著司藤和那人說話,排程出封存過往的記憶,突然意識到,好像...梨園的班主和名角都是叫‘老闆’的.....

想起前兩章司藤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周寂嘴角抽搐,頓時傻眼。

合著你是老闆,那我是啥?

“周老闆,周老闆,我們京城茶行過幾日準備一場鬥茶大會.....”胡掌櫃看到周寂身影,當即逃離低氣壓區,快步朝他走來。

也不知為何,面對這個‘司老闆’的時候,總會有種自慚形穢的卑微感,那種無言的強勢讓人不敢提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胡掌櫃的一句‘周老闆’讓周寂很是受用,朝司藤遞去一個得意、炫耀的目光,卻被回了一記白眼。

周寂不以為意,覺察到胡掌櫃明顯謙遜恭敬了一些的態度,心裡不覺好笑。

鬥茶大會明顯是京城茶行聯合起來擠兌同福茶樓和半遮面所設,周寂明知如此,但還是同意參加,正巧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進一步擴大同福茶樓影響力,將茶樓生意做大做強。

而在另一邊,清珞訪的王掌櫃也在半遮面說著相似的挑釁話語。

趙盼兒和宋引章三人被對方一句一個‘樂伎佐茶’‘青樓賣笑’氣得直接破防,尤其一句‘牆花路柳的低賤女子’更是氣得孫三娘啪~一聲甩掉手中抹布,上前準備朝對方動手。

趙盼兒連忙攔下孫三娘,應下王掌櫃的邀約,決定在兩天後的茶行總部進行一場鬥茶大會。

京城二十七茶坊要和新店同福茶樓、半遮面鬥茶,聽到這個訊息,街道上的百姓們奔走相告,短短兩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等到鬥茶大會開始那天,眾多文人墨客、學院學子聚攏在茶行的後院樓臺,共襄盛舉。

周寂本身對茶沒什麼研究,之前魂穿武林外傳的時候,兩文錢一碗粗茶一碟瓜子可以和巷口的叫花子侃大山侃一下午,喝著也沒覺得哪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