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管家把她帶到盧白頡身前,盧白頡橫握古劍霸秀,腦海中還在回想著剛剛看到了天雷與刀罡。

“七爺。”

盧白頡放下劍鞘,看向她道:“你發現徐鳳年的車隊裡有西楚人?”

王嬤嬤低眉垂目的應了聲‘是’,恭敬道:“剛才我給徐脂虎那邊送月例銀子...”

“叫少奶奶。”盧白頡皺眉道。

王嬤嬤誠惶誠恐道:“對對...少奶奶,我給少奶奶那邊送月例銀子,撞見了徐鳳年帶著的兩位女子, 兩個人從進府就用面紗蒙著臉, 我總覺得看著有些面熟......”

“你覺得她們是西楚人?”盧白頡微微抬眸,看到王嬤嬤點頭承認,遲疑道:“你見過西楚人?”

“是。”王嬤嬤微微直起身子, 回憶道, “大爺當年去西楚做客,我有幸隨行一路服侍,西楚王室曾設宴款待,席上有西楚劍侍獻劍舞,徐鳳年身邊的一個女子瞧長相和氣質都跟那個西楚劍侍極像。”

“你憑長相,就覺得她是西楚人?”盧白頡確認道。

“當時我在廊下觀舞,混在下人裡的還有一個楚國小女孩,也一直在看著殿內。”王嬤嬤語氣堅定道:“我記得清楚,那個小女孩就抱著一隻小白貓。如今,徐鳳年身邊的那個女子也抱著一隻白貓,長相又極其相似...總覺得也太巧了些。”

“不對啊...西楚是徐驍亡的國,徐鳳年身邊又怎會有西楚劍侍的後人?”盧白頡將信將疑,皺眉道,“更何況,徐驍明明知道我們盧家與西楚不共戴天,他怎麼會把這樣的人帶來江南?”

...............

另一邊,知道姜泥和魚幼薇沒有戴面紗就在城裡閒逛,徐鳳年泛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連忙讓青鳥準備馬車,把姜泥和魚幼薇送出盧家另尋他處住下,連周寂都覺得這有些過於小題大做了。

徐鳳年沉聲道:“我瞭解徐驍手段,他想讓我和盧家鬧翻,又清楚我不會讓大姐為難,所以就想利用你們的身份引起我和盧家翻臉,這樣一來他世襲罔替的謀劃也就成了。”

嘖~玩心機的人心都髒。

“但你這樣直接把人接走,豈不是更令人懷疑?”周寂搖了搖頭,神識擴散開來,感知到朝姜泥和魚幼薇房間快步走去的一行人,似笑非笑道,“更何況,姜泥和魚幼薇剛撞見的那個嬤嬤,已經帶著盧白頡去客房找她們去了。”

“那怎麼辦?當年盧家嫡子國戰被俘,死於楚國皇室之手,盧白頡定然也去過楚國王都,以姜泥和王后的容貌相似程度,肯定會被認出來的!”魚幼薇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很簡單。”周寂伸手從袖中掏出一隻密封精緻的小木箱,鄭重其事的和花盆一併放在桌上,驕傲滿滿道,“讓他認不出來不就好了?”

木箱開啟,撐起一塊長方形的鏡子,一層層方匣左右延展,甚至還有幾個小抽屜可以拉伸出來。

琳琅滿目,芬芳撲鼻。

看著與鏡面交相輝映的繽紛色彩,恍惚間,姜泥和魚幼薇眼裡似乎都透著光。

“你是說...易容?”徐鳳年眼前一亮,表情卻又變得有些古怪。

這東西怎麼看這麼像女子用的東西?

“唔...作為三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某種意義來說,說句易容也不為過。”周寂神識掃過客房那邊,示意兩人在石凳坐下,並沒有選擇親自動手,而是看向化妝箱旁邊的花盆道,“畢竟男女之別,就麻煩你幫她們化了。”

自從化身為藤的這些年,司藤就已然和她心愛的化妝箱徹底絕緣。

如今終於等到機會再次開啟化妝箱,即便不是給自己化妝,司藤仍舊升起十二分的興致,數百條藤絲瞬間迸發。

姜泥和魚幼薇頓時呆若木雞,眼睜睜的看著千絲萬縷在她們面前熟練拈起粉撲眉筆以及各種工具,張牙舞爪,鋪面而來。

周寂和徐鳳年一退再退,從石桌旁邊退到涼亭下面,只能看到藤絲上下翻舞,看不到裡面究竟何種情況。

隨著長廊那邊腳步越來越近,藤絲驟然收攏,周寂拂袖將桌面掃空。

“她們果然在這裡。”王嬤嬤看著遠處兩人身影,低眉垂目道,“七爺,要不我去找幾個當年隨行伺候的老人過來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