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管家哪敢狡辯,只能埋著頭預設。

盧白頡掃了他一眼,瞧見胖管家如此舉動,頓時明白意思,拱手道,“如此說來,確是我盧府失了待客之道,還請世子見諒。”

“沒關係,盧管家也只是沒能領會盧大人的意思,鬧出一場誤會,事情解釋清楚就過去了。”徐鳳年擺了擺手,指向地上一路拖拽而來的劉黎亭屍體,露出憤恨之色。

徐鳳年咬牙切齒的將他勾結京城妄圖敗壞徐脂虎聲譽,挑動盧家與北椋決裂換取自己晉身京城翰林院的事情毫不避諱的講出,再加上劉黎亭和京城那邊來往的書信,徐鳳年聲音不大,但足以傳遍門外圍觀眾人的耳中。

“北椋行事待人一向簡單,待我以禮,還之以禮,待我以刀兵,還我以刀兵!”

徐鳳年言之鑿鑿,又有書信為證,眾人一片譁然,再看向拖拽一地血跡,對這位驕橫跋扈,行事肆無忌憚的北椋世子心裡滿是驚懼。

前院的動靜鬧得著實有些大了,聽說徐鳳年比預計提前兩天到達陽城,徐脂虎迫不及待的帶著二喬向前院迎去。

走到一半,徐脂虎注意到身上披著的裘絨披風,連忙解下讓二喬收起,以免引起徐鳳年擔心。

二喬知道自家小姐外柔內剛的性子,勸阻不動,只得憂心忡忡的將披風收起,亦步亦趨,生怕小姐再有什麼意外。

從後院到前院,一路所過之處,往常眼高於頂的嬤嬤各個臉色煞白,面露惶恐,二喬不明所以,直到前來中庭,看著滿地的血汙方才露出驚疑之色。

還有幾個表情猙獰的僕從正搬運著一坨很重的東西朝門外走著,時不時還發出乾嘔聲音。

視線落回七老爺面前的兩人身上,一人腰挎雙刀,另一人手端花盆,也不知那一位是北椋世子?

...................

周寂在中庭閒逛,並沒有參與徐鳳年和盧白頡的交談。

這一行徐鳳年是要為自己姐姐討回公道,順便撐起場面。

他又不是徐鳳年姐夫,沒立場參與其中。

說起來,徐鳳年他二姐還挺好看的,氣質孤傲高冷,就是有些過於強勢。

也不知他大姐怎樣。

周寂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道溫柔中帶著幾分欣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鳳年...”

周寂轉身看去,只見一個梳著婦人髮髻,身著蘇繡衫裙的女子從廊間走來。

有別於小姜泥那般青澀活潑的生動,亦不像舒羞那般天生媚骨的妖嬈,那種溫婉知性、散發著成熟魅力的親和,彷彿帶著包容一切的力量。

唔...要不,當徐鳳年的大姐夫也還不錯。

周寂搖了搖頭,看著花盆裡的藤蔓,啞然失笑。

他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司藤就足夠,對於其他事情,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

他在武當山見過了洪洗象,能夠感覺到洪洗象對徐脂虎的情根深種,這兩人兩情相悅,卻又沒能走到一起,已經算是歷經磨難。

周寂並不打算破壞這對兒苦命鴛鴦,甚至還想著如何才能在離開這個世界幫他們走到一起。

“姐...”徐鳳年看向走來的熟悉身影,眼眶頓時紅了,快步迎了上去,帶著幾分更咽的呼喚,惹得徐脂虎同樣溼了眼眶。

姐弟兩人久別重逢,自然會有很多話要說,盧白頡和徐脂虎寒暄了兩句,便朝花圃旁邊的周寂走來,頷首道:“閣下便是近日名震江湖的周寂周公子了吧?蘆葦蕩一戰,端花公子雷殺天下十一王明寅,早已傳遍四方,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停停停,什麼端花公子?這是我的諢號?”周寂表情古怪,小聲嘀咕道:“還不如當初的劍棺......”

“公子在說什麼?”盧白頡疑惑道。

“沒什麼。”周寂笑道,“欲揚先抑,欲抑先揚,盧先生一開口就如此恭維,不知所謂何事?”

“公子年紀輕輕已成天象圓滿,盧某一生砥礪劍道,困於指玄多年...”盧白頡手搭劍柄,肅然道:“不知公子可願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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