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

當眾拖著一具屍體遊街示眾,還堵在盧家大門門口。

血肉模糊的屍體已經辨認不出身份,但如此囂張的行徑自然迅速傳遍了整個陽城。

徐鳳年回頭看了眼地上拉長的血汙痕跡,以及早已嚥氣的劉黎亭,疑惑的歪了歪頭,任由靠攏過來的圍觀群眾指指點點,再回身時,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

我好像知道自己遺漏什麼了......

“是不是在找我啊?”

周寂端著花盆站在大門外,笑呵呵的看向徐鳳年。

臉上掛著微笑,眼神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那什麼...剛一時在氣頭上,忘等你了。”徐鳳年心裡咯噔一下,露出哈士奇認識到自己闖禍一般的諂媚訕笑,點頭哈腰道。

周寂橫了他一眼,卻也沒有真的那麼生氣。

倘若自己的姐姐外嫁他鄉,並被人如此汙衊羞辱,周寂自認為自己也無法像某些鍵盤俠一樣保持絕對理性,以一種旁觀看熱鬧的心態,勸人冷靜。

遇到這種人,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因為他被雷劈的時候容易連累到你....

咔~,血....勸....;咔~,血....勸.....。

你死不死啊!(郭德綱版)(曹雲金版)。

不過沒那麼生氣並不代表沒有脾氣,周寂就在門前卻還是踱步走到了一邊,擺頭示意徐鳳年自己下馬扣門。

徐鳳年哪敢有什麼異議,當即翻身下馬,走到門前扣動銅環,扣了兩聲許久不見回應,徐鳳年繼續扣響,聲音由緩到急,仍舊無人理會。

徐鳳年趴在門縫朝裡張望,看到中庭空無一人,周寂見狀從袖中取出一枚寫著‘免’字的木牌掛在了門環上,朝徐鳳年指了指道,“呀~!看來盧家已經知道了你的暴行,提前閉門謝客,還掛了‘免客牌’,明顯不歡迎你這個北椋世子啊。”

徐鳳年嘴角一抽,明白這是周寂對他的小‘報復’。

他也算習慣了周寂的性格,施大恩從不索報,遇小虧錙銖必較。

徐鳳年轉眸看向街上的白馬,摘下木牌,沉聲道:“老周,往旁邊站一下。”

說罷回街上馬,徐鳳年面沉如水,雙腿猛磕馬腹,馬匹吃痛之下朝前疾馳而去。

臨到門前徐鳳年一勒韁繩,身下白馬長嘶一聲,前蹄離地,繡冬隨之出鞘,凌冽的刀光帶著森然殺意斬向厚重木門。

只聽一聲轟鳴,白色的刀光生生將厚重的門板劈斷。

木屑紛飛,馬踏中門。

徐鳳年策馬長驅,直入盧家庭院。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胖管家盧東陽聽到動靜連忙從一側的廂房出來,色厲內荏的看著拖拽到庭院裡的殘缺屍體,再看向策馬奔來的徐鳳年,臉色頓時煞白,雙腿哆哆嗦嗦的差點跪在地上。

“這裡並非北椋,世子如此行徑未免太過跋扈。”一名頭戴儒冠,身著深色儒袍的中年文人翩然飄落馬前,手持中正古樸長劍,儒雅隨和的氣質此時也因徐鳳年的行徑顯露出不滿的表情。

徐鳳年心頭一跳,面對身前這人,彷彿高山仰止,明明自己騎在馬背高出對方許多,可這種源自氣場的壓迫還是讓他感到自己是在被對方俯視。

七先生盧白頡...

雖未互通姓名,以前也未曾見過此人,但徐鳳年還是一眼就認出對方身份。

盧白頡號稱棠溪劍仙,一柄霸秀劍名震天下,徐鳳年視線餘光掃見掩鼻走來的周寂,眼裡的忌憚頓時消散,翻身下馬,神色淡然道:“明明是你盧家失了待客之道,我乃北椋世子,扣門許久都不見有人接待,府外圍觀眾人皆可為證。”

胖管家看到七老爺出面,跪在地上,委屈道:“小人明明掛了謝客牌,示意今日盧家不會外客。”

“這不就巧了麼?”徐鳳年掃了胖管家一眼,胖管家縮起肩膀將腦袋往下埋了埋。

“我今日來盧府探親,又怎是外客?”徐鳳年笑道,“盧家主下令掛牌謝客是意思定然就是為等我嘍~你說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