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為你可惜。”小雀兒看著徐鳳年一頭霧水的模樣,遺憾的搖了搖頭,轉身朝姜泥眨了眨眼,意味深長道:“鳳年哥哥就便宜你了。”

“我錯過什麼了?怎麼就便宜你了?”徐鳳年歪著頭看向小雀兒大步離開的背影,只覺雲裡霧裡,彷彿錯過了很多事情。

姜泥錯愕之餘,明白了小雀兒的意思,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絲淺笑,然後刻意收斂,“哎~你就別問了。”

姜泥深知旁邊這位周寂周公子長著一張八卦的心,拱火的嘴,連忙上前一步擋在徐鳳年和周寂中間,看向他懷裡抱著的一隻弧形木匣,繞開話題道,“這是你娘給你的?”

“大涼龍雀,我孃的佩劍。”徐鳳年低頭看了一眼劍匣上面的古樸紋路,微笑道。

姜泥疑惑道:“你不是學刀的嗎?難不成改學劍了?”

“這我支援啊~!”周寂舉手道,“刀劍雖然都是兇兵,看似萬法皆通,實則本質不同,武道極限倒是看不出太大差異,但要是再往上修行,刀就是刀,劍就是劍。”

“我用刀挺順手的,不打算棄刀學劍。”徐鳳年搖頭輕笑,隨手將劍匣遞給姜泥,“更何況,這是我娘留給我未來媳婦的聘禮。”

姜泥伸手剛要接過,聽到後半句就彷彿被踩到尾巴的小貓,瞬間跳腳,雙手縮回背在身後,退了半步道:“你...你幹嘛?”

徐鳳年看到姜泥的應激反應, 忍住笑意, 理所當然道:“你是我丫鬟啊,你不替我捧劍,還要我自己拿著啊?”

姜泥目光飄忽,有些尷尬的回應道:“是...是這意思?”

“要不然呢?”徐鳳年反問一句, 姜泥趕忙抱住劍匣搖頭道, “沒不然,沒不然...”

徐鳳年啞然失笑, 轉身看向周寂道:“北椋和青陽派的關係決不能洩露出去, 至少要讓離陽皇室覺得我與青陽派衝突並未化解,青陽派投鼠忌器, 不敢謀害北椋世子所以才將我放下山去。”

說到這裡, 徐鳳年誠懇道:“待會兒我會獨自一人從正門出去,還請老周幫我照看一下姜泥,帶她從側門離開,從林子裡繞到後面山路, 我會和車隊在那邊等你們匯合。”

周寂不以為意道, “既然是我把這丫頭帶上山的, 自然有責任把她安然無恙帶回去。”

姜泥艱難的抱著半人多高的劍匣, 伸手撩一下耳畔垂落的髮絲, 癟嘴瞪眼有些幽怨的看著徐鳳年, 眼裡寫滿了抗拒。

“......”

兩人剛從屋頂飛落院裡的時候, 徐鳳年就看到了周寂揪著姜泥後領, 像是提溜著一隻小雞仔一眼放在地上。

看起來雖然比夾在胳膊肘或是扛在肩上好受一些, 但瞅著姜泥生無可戀的挫敗感,徐鳳年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徐鳳年輕嘆一聲, 比出十文手勢道:“十文錢行不行?”

“二十文!”姜泥聽到錢,立馬還價道。

“成交!”徐鳳年直接打斷, 從袖裡掏出兩串銅錢丟到姜泥懷裡,絲毫不給她反悔的餘地。

姜泥展顏露出燦爛笑容, 可當看到徐鳳年爽快掏錢的舉動時,盛開的笑臉頓時收斂, 視線在銅錢和徐鳳年之間來回飄忽, 無比懊惱道:“我是不是要少了?”

徐鳳年沒有理會姜泥的追悔,斟酌著用詞道:“老周,姑姑說青城後山有一隻兇猛異獸,等會兒下山的時候, 最好貼著林子‘走’,儘量謹慎些。”

聽出徐鳳年在‘走’字上特意加了重音, 周寂頓時明白徐鳳年的意思, 啞然失笑道:“嗯,那就走吧。”

有周寂在,徐鳳年自是放了一萬個心,去和趙玉臺吳靈素告別以後,便獨自一人朝正門走去。

周寂轉身看向姜泥,卻見姜泥表情緊張,身體僵硬, 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站在原地, 閉上眼睛等待被人揪起。

周寂頓時笑出聲來,隨手從虛空凝結一滴水珠, 抬指輕彈,點在她的眉心。

姜泥被水珠一激,頓時打了個激靈, 緊閉的眼睛悄悄眯出一條縫隙,看到周寂在門外朝她招手道,“愣著幹嘛,我們也走呀。”

“哦~哦~~”姜泥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提起膝蓋頂了頂快要滑落的劍匣,雙手抱緊朝周寂追了過去,兩人從側門出去,沿著山道邊緣行走,時不時聽到密林深處迴盪的兇獸低吼,帶著幾分痛苦,卻又像是拼命剋制,不想讓其他人發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