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又刺殺過徐鳳年?”徐渭熊審視著不敢吱聲的姜泥,走到近處道,“不敢認?”

姜泥的小暴脾氣,哪有什麼不敢的事?

當即硬著頭皮,維護自己敏感的驕傲,“是,我是刺殺過他。”

話音剛落,就被徐渭熊抓住胳膊提了起來,冷聲道,“我警告你,別忘自己身份。”

“怎麼,丫鬟就不能刺殺世子了?”姜泥這人軟硬不吃,下意識的抬槓道。

徐鳳年寵她不代表徐渭熊會跟著容忍,上前一步直接抓住姜泥的下巴,緩緩用力,目露兇光:“我跟你說最後一次,如果傷到徐鳳年,我一定會把你扔到井裡,封了井蓋,讓你就這麼爛在井裡,永世都不得再見到天日。聽懂的話,白紙黑字寫下來,發誓以後再也不準對徐鳳年出手。”

“哎,姜泥,徐鳳年找你過去.....”

徐渭熊話音未落,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開啟的門扇被人有指節輕釦,打斷了她的威脅。

周寂止步門外,看著被徐渭熊捏著下巴提起來的姜泥,笑道:“這又是哪一齣啊?惡毒大姑子教訓小嫂子?家庭倫理劇啊~”

畢竟有外人在,徐渭熊一把鬆開姜泥,姜泥本身就是不服輸的性格,當即賭氣道,“行啊!寫字是吧?給我紙筆,越大越好!”

姜泥說著朝門外走去,徐渭熊拂袖跟上,從周寂身旁經過,周寂笑道,“人家小情侶打情罵俏那是他們的相處模式,我老婆...我家夫人當初和我賭氣玩失蹤,要我從兩千多萬人的茫茫人海找到她,追她一次,這種小情趣我可太熟悉了。”

雖然多年未曾回府,但徐渭熊瞭解徐鳳年的性格,將這個城外初識的陌生人請回府中長住,可見他真的把周寂當成了朋友,並且是摯友。

再加上週寂曾就徐鳳年性命,徐渭熊愛屋及烏,對他自然沒什麼惡感。

徐渭熊腳步一頓,看向周寂道,“然後呢?”

周寂端著花盆朝她炫耀道,“喏,然後我就把我老婆追回來了。”

“......”

徐渭熊默然不語,目光冰冷的注視周寂,還以為他是故意逗耍自己。

周寂被徐渭熊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轉頭看向姜泥在院裡的方形石板上寫下的‘姜泥誓殺徐鳳年’六字,再次感嘆這個猶如刺蝟一般的小姑娘,搖頭輕笑,轉身向徐渭熊告別。

徐渭熊看著明明很怕,但仍硬著脖子和自己對峙的姜泥,想起周寂所說,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再看向地上的大字,目光瞬間冰冷,沉聲道,“你若有膽,試試看。”

..........................................

離開徐鳳年的梧桐苑,周寂來到了聽潮亭找南宮僕射。

此時的她正站在梯子上翻閱書架靠上的秘笈,還是同樣的位置,還是當初的清秀雋麗,就好像任憑外界時光荏苒,塔裡的時間從不曾流逝。

周寂心知她做事極為專注用心,不管做什麼事情,力求通透到底,於是也不著急,在一樓閒庭信步,偶爾翻看幾頁新收錄的雜書。

司藤也是喜歡看書的人,周寂攤開書卷宛如一個自動翻頁工具人,每被藤絲輕觸一下,便幫她翻過一頁,還沒等手中這本《玉蟾五峰異錄》看完,身前就多出一抹白色衣角。

周寂抬眸看去,翻頁的動作不停,另隻手朝走到跟前的南宮僕射揮了揮道,“好久不見~”

好似沉寂許久的水面墜入一枚石子,漾起的道道漣漪隨著石子沉入水底,最終歸於平靜。

南宮僕射眼底閃過一絲波動,隨後恢復了曾經的清冷,甚至多出些許冷淡,“你怎麼來了?”

“幫徐鳳年還刀啊。”周寂又翻一頁,拿起橫在腿上的繡冬,拔刀三寸隨後合上,吐槽道,“明明是他借的刀非要讓我幫忙還。”

南宮僕射接過繡冬,長刀出鞘,南宮僕射視線掃過刀身,寒光凜冽折射扭曲著兩人的倒影,看似糾纏一起,卻又沿著淬火的紋路兩界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