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習武之事徐驍這個叛徒早就洩密給了二姐,就算不答,她也不會放過自己。

這個時候,徐鳳年突然想起救命稻草,視線瞥向周寂,拼命的打著眼色,希望他能出面解圍。

徐渭熊瞧見徐鳳年一直在朝周寂擠眉弄眼,目光隨之望去,周寂原本打算作壁上觀,不參與這對兒姐弟的悽慘廝殺,可如今被徐渭熊和徐鳳年齊齊盯著,只好飲了口茶壓壓驚,露出從容不迫的微笑:“不錯,從今年初夏開始,我就開始教徐鳳年武功了。”

不過只傳了輕功和心法,只傳不授。

周寂心裡暗中嘀咕道。

“今年初夏?那不是你剛從外面遊歷回來的時候嗎?”

徐渭熊聞言一愣,看向徐鳳年的目光變得有些驚訝。

她在學宮修學,常年不在家,和徐鳳年更是多年不見,只能透過書信往來了解徐鳳年近況,得知徐鳳年習武的時間比她知道的還早,徐渭熊本該為此生氣,卻又感到一絲無法言喻的欣慰。

至於欣慰的是什麼,也許是徐鳳年自暴自棄這麼多年,終於有了自己的想法,亦或者,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這個想法是什麼,總好過為了抵制父親而放棄接手北椋,寧願做個紈絝也要逃避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好你個老周,終於承認了吧?”徐鳳年瞪了周寂一眼,看向徐渭熊時秒變笑臉,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

徐鳳年將周寂那套‘一子橫掃棋盤’的言論轉述給徐渭熊,提及王仙芝的時候,腦海中總是浮現出老黃的身影,說到最後,徐鳳年臉上的笑容收斂,聲音低沉。

傳至武當山的那封文書既然是假的,必然有人刻意隱瞞當日對決的真相,在沒有去到武帝城確認老黃生死之前,徐鳳年只能將此事壓在心底,避開不提。

“你想做王仙芝?那北椋何人接手?”徐渭熊聽完徐鳳年的講述,面色微沉,皺眉道。

“我全都要!”徐鳳年鄭重道,“王仙芝只能鎮守一方,接手北椋,我就能接大姐、二姐、還有黃蠻兒一家團聚。”

徐渭熊並沒有徐鳳年想象中的那麼開心,但原本冰冷的面孔逐漸軟化,心裡雖然為之感動,卻還是搖了搖頭,輕聲道:“只憑這些,不夠的。”

“這還不夠?”徐鳳年一聽急了,開啟久違的‘大聰明’模式,掰著手指給二姐分析,自己以前太重視權謀,以為只要有智慧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但權謀不僅要有謀略,還要有權力才行,左手握著一枚足以橫掃棋盤的獨子,右手掌握可以和人對弈的棋子數目。

右傾與人對弈,下不過的話,直接左傾掀了棋盤。

徐渭熊聽徐鳳年分析的頭頭是道,嘆息道,“你還是沒能看清自己身上的責任。”

徐渭熊說罷起身朝門外走去。

“姐,你去哪兒?”徐鳳年急忙抱起木匣追了出去,“這就回去?年都不過了嗎?”

徐渭熊看向擋在身前的徐鳳年,神色如常道,“去看軍營看望父親,總不能讓他一直在外面躲到過年吧?”

徐鳳年聞言一愣,露出欣喜無比的笑容,轉身朝周寂挑了挑眉,得瑟的抖了抖肩,視線餘光掃見徐渭熊再次止步,還以為二姐打算反悔,原本的得意忘形頓時收斂,緊張侷促的站在原地,弱聲弱氣的遲疑道:“姐?”

徐渭熊腳步一頓,只留一個背影朝向徐鳳年,語氣輕描淡寫卻又不容置喙道。

“棋子...記得送我院裡。”

“哎~!!”

徐鳳年露出哈士奇一般的憨傻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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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寂看著這對兒姐弟忍不住笑出聲來,另一邊的姜泥這會兒卻是半點也笑不出來。

雙手疊在桌上,端坐如小學生一般,強裝著硬氣,實則表情的侷促、肢體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