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噩夢醒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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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書院氣氛變得越發古怪,其中原因並非結伴同行的周寂和餘簾,而是站在院中草甸散發著凌冽劍意的陌生男子。
四周圍攏的學員看到周寂和餘簾的到來,連忙左右散開,與那位陌生男子對峙的教習曹知風看到兩人,雙手交疊,恭敬行禮。
“見過兩位先生。”
餘簾在舊書樓描楷二十年就是為了修身養性,擺脫俗事,雖有教習之名卻從未乾預過書院事宜,周寂這邊就更不用說了,他一直都是書院的編外人士,值掃的職責說白了就是個打掃衛生的,不過因為是夫子親自聘請,所以前院教習們皆以先生相稱。
周寂微微頷首,看了眼旁邊那位鋒芒畢露的青年,走到曹知風跟前,主動詢問發生了何事,曹知風恭敬道,“這位是劍聖柳白的弟弟柳亦青,特意從南晉劍閣前來挑戰十三先生。”
“呵~又是一個經驗包啊?”周寂看向柳亦青,笑道,“不好意思,十三先生已經被夫子罰去後山面壁思過,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
“不知十三先生還要多久才能出關?如不能和十三先生一戰便退去,回南晉後實在不知該如何向家兄回話,既然十三先生正在閉關,那我在這裡等他便是。”
柳亦青眉頭微皺,周遭的鋒芒愈發銳利,好似想要看透面前這個俊朗男子,應對上的卻是仍舊儒雅隨和的笑容,怎麼也無法看透對方的深淺。
“也許是半年,也許是十年,也可能是十幾年,幾十年。”周寂聳了聳肩,笑道,“他是在坐牢,如果你也想陪著坐,那就隨便嘍~”
柳亦青目光一凝,沉聲道,“請問先生是二層樓的哪位先生?”
周寂啞然失笑,感受到空氣中猶如針刺的劍意波動,神色古怪道,“我不是書院教習,亦不是夫子的弟子,只不過曾在書院做過幾年值掃罷了,你不會連一個打掃衛生的都想挑戰吧?”
轉眸掃過四周圍觀的學員,目光所示之處,眾人心有不甘的退散,正待他和餘簾打算離開的時候,視線餘光突然掃見一道烏光從柳亦青手中飛逝而來,信箋如劍芒在空氣劃出水波一樣的氣浪,卻又好像撞到了堤壩一般,劍光渙散,信箋懸於在身前。
“此為戰帖,還望先生轉交十三先生。”
柳亦青說罷轉身要走,眼前的光影突然一晃,原本相隔十餘步的掃地先生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自己跟前,並指為劍,當著他的面緩緩點向他的眉心。
除了面對兄長,柳亦青從未感受過這般無法抵擋的壓力,四周空間宛如凍結一般,只能眼睜睜看著劍指在視線裡越來越近,最後停在眉心三寸之間。
“既然是戰帖,當然是要當面遞交,這樣才符合基本的禮節,不是嗎?”
柳亦青眼前再次一花,併攏的劍指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封熟悉的信箋,四周空氣重新開始流動,渾身冷汗的他下意識後退半步,眼中半是驚恐半是駭然的看向周寂遞來的信箋。
抑制住當場拔劍的衝動,柳亦青緩緩伸手接過信箋,眼前之人突然消失,待他轉回身時,只看到周寂低頭和餘簾說笑離去的身影,就彷彿剛剛一切皆是幻覺,唯有冷汗浸溼的後背以及手中捏住的戰帖才能讓人感到真實。
“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呀。”
餘簾目光平靜,嘴角卻揚起淡淡淺笑。
周寂走在她身旁,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驚駭目光,仿若無視道,“他想耍橫去找寧缺耍橫啊,我又不欠他,讓他在我面前裝完就走,我還要不要面子啦?”
餘簾故作驚訝,平靜的眼眸中也多出幾分笑意,“你還在意麵子?”
“平時可以不在乎,現在不一樣。”周寂小聲嘀咕了一句,卻被餘簾聽得清楚,腳步一頓,轉眸看向周寂,嘴角的笑意又多了一些,“明明已經相識十餘年,可有時看你,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再次回到舊書樓,周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霸佔樓梯旁邊的那張桌椅,撿起一本書卷隨手翻看,餘簾無奈的看著周寂,收拾了一些筆墨紙硯,挪到了窗臺處的書桌前,靜下心來描楷。
直到一抹斜陽的餘輝從窗縫灑落桌上,輕薄的宣紙在夕陽下透出暖橘色的亮光,餘簾筆尖一頓,突然感覺到了身旁多出一個熟悉的人影,抬眸間,髮絲輕擺,應對上那雙溫潤讚許的目光。
“幾日不見,你的簪花小楷又有又精進了。”
餘簾睫毛微顫,故作自然的移開視線,低下頭看向剛剛所寫的小楷,不知為何突然問了一句,“和莫山主相比如何?”
周寂脫口而出,“比起小楷,她更擅長行書,你已在舊書樓描楷二十年,單論這手簪花小楷便是和書聖相比也是在伯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