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子夠了吧?多出來的就當是醫藥費了。”

“周寂哥哥~!”龍葵第一個反應過來,轉身看向門口的方向,景天和唐雪見下意識的隨她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來,淡然輕笑,神色從容。

沒有理會一臉欣喜的龍葵,周寂反倒看向了景天那邊,神色古怪道,“景天小兄弟,你是要悶死雪見姑娘嗎?”

“啊?”景天轉頭看了眼滿臉漲紅的唐雪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手掌,在身上抹了抹,賠笑道:“我...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死~菜~牙~!”唐雪見揮起繡拳就朝景天打去,景天一邊道歉一邊躲閃,兩人圍在周寂饒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而那邊的趙文昌也終於摳出了塞滿嘴巴的銀錠,掂了掂銀錠的重量,就連斷掉的兩顆門牙也不怎麼心疼了。

老子有銀子,大不了學景天那個臭小子弄兩塊翡翠鑲上。

不!要鑲也是鑲金的!

啐了口血水,趙文昌揣起銀子,有些驚懼的瞄了周寂一眼,再看到他與景天唐雪見和龍葵相熟的模樣,縮了縮脖子,悄悄從旁邊溜走。

目送趙文昌離開,周寂和景天又聊了幾句,告訴他自己在城外遇到徐長卿,以及他被重樓打傷一事。

景天聞言急怒交加,前幾日毒人一事,若非徐長卿出手搭救,他和雪見、茂茂早就命喪毒人之手了,再加上那些天的相處,他也已經把這塊白豆腐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如今聽到好友重傷,景天當場就要出城去找徐長卿。

唐雪見見況也要跟著一起,兩人一拍即合,連東西都不收拾就要往外走,結果被周寂攔了下來。

“長卿已經被人救下,想必這會兒性命已經無虞了。我也不知救他之人把他帶去了哪裡,你們這會兒出城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上哪找他?”好說歹說才將兩人勸下,再一回頭,卻見到龍葵一臉委屈的盯著周寂,眼神好似在質問他為何不理自己。

輕輕的敲了下龍葵的額頭,周寂笑道,“怎麼了?我如約回來你不開心?”

“不是的~”龍葵生怕周寂誤會,連忙說道,“周寂哥哥能回來小葵怎麼會不開心呢?只是....只是......”

龍葵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感覺心底有種莫名的躁動,從周寂白天的離開,到他剛剛的回來,再到他與哥哥對話沒有理會自己,這些情緒龍葵以前從未有過,說不清緣由,只感覺有些煩躁。

隨著這些煩躁和躁動化作一團血紅色的染料化進裙角,快要擴散到心口的時候,景天在旁翹起蘭花指,學著龍葵的語氣,嬌聲道,“只是看你一回來就不理小葵,小葵吃醋了呢~”

紅衣刷~的一下褪去,龍葵的臉卻泛起了紅色,有些嗔怪的瞪了景天一眼,嬌聲道:“哥~哥!!”

景天縮了縮肩,躲在了唐雪見身後,朝周寂挑了挑眉毛。

一番嬉鬧過後,天色已經越來越暗,永安當的空房不多,景天給龍葵和唐雪見騰出一間空房,勉強可以住人,而周寂這邊,又是一錠銀子甩出,讓趙文昌暫時搬出後院,住進了當鋪庫房。

面對這種心狠手辣又豪橫無比的‘江湖人士’,趙文昌敢怒不敢言,只好看在銀子的面子捲起鋪蓋睡進了寶貝堆裡,並再三叮囑何必平一定要盯緊他們,看看景天到底要搞什麼鬼。

明月高懸,庭院如晝。

景天被茂茂的鼾聲吵醒後便一直沒能睡著,煩悶無比的他悄悄溜出房間,剛走下臺階想要舒展下身體,懶腰剛伸到一半,視線餘光恰巧掃到旁邊屋頂上的白影,頓時嚇得猛一激靈,渾身寒毛盡數立起。

這下...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睡不著嗎?”周寂看到景天的反應心中好笑,朝他揮了揮手,輕笑道。

景天驚魂未定的看向周寂,感受著快要從喉嚨迸出的心跳,苦笑著點了點頭。

周寂指了指旁邊,笑道:“上來?”

景天遲疑著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看想要找個梯子,卻感覺一道無形的氣浪將他托起,穩穩的落在了周寂旁邊。

站在屋頂,視野驟然開闊。

沒有白天的繁華與嘈雜,清涼的夜風撲面而來,撫平他心中的雜念,低頭看了眼半躺在屋脊上的周寂,景天灑然一笑,學著他的模樣仰躺在屋脊上,看著浩瀚如淵的夜空,再次想起了白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