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泛著紅光的眼瞳,殺氣不減。

炎波血刃從手腕彈出,燃起熊熊業火,正當他想要再度出手的時候,突然泛起一股源自神魂本源的顫慄,無法言說這種恐懼由何而來,但神魂不斷預警的緊迫還是讓他收起雙刃神色凝重的看向四周。

回頭看向一臉疑惑的周寂,重樓自己都不信這種足以毀滅六界的氣息是從面前的凡人那裡傳出。

不過,如果不是周寂的話,難道是與三百天後的那場浩劫有關?

見重樓冷靜下來,周寂隱去眼底的精光,苦笑道:“我也知道魔尊搶奪女媧後人的水靈珠是為幫飛蓬轉世恢復實力,可你這般與她交惡,即便收集到了五靈珠,她又怎會將聖靈珠的靈力引入景天體內?”

周寂停頓一下,回想到,“八百年前,我聽友人說過,他在淮南王陵發現有兩塊還未成型的陰陽紫闕,如今過去這麼久,想來也已經演化為了靈物,魔尊可以去找找看,說不定有此寶物飛蓬轉世就能褪去凡軀,恢復些許實力。”

經過剛剛那一番神魂預警,重樓此時也確實沒有了戰意,再加上週寂述說的‘陰陽紫闕’他亦有耳聞,忍耐了一千多年,在重樓心底最在意、也是最迫切的事便是和飛蓬完成那一場未完之戰。

“此番饒你一命,倘若你敢欺騙本座,本座必將你千刀萬剮、神魂俱滅!”重樓目光冷冷的掃了周寂一眼,身影一晃,化作一團黑紅交間的魔氣消失在了周寂面前。

周寂眼皮一跳,確認對方已經走遠,這才悄悄送了口氣。

誅仙劍陣如今只剩陣圖,根本無法用於禦敵,再加上還沒到穿越的時限,他也無法將重樓收入陣臺,所以只能儘可能的將陣圖籠罩此地,藉由聖人戰場的殘留氣息,唬住對手。

所幸面對的是魔尊重樓,而非天界天帝和冥界十殿閻羅,否則定會被看穿虛實。不過他和天界冥界並無衝突,想來他們也不會主動與周寂為難。

回過身來,周寂抬眸看向遠處的山林,如今已近日暮,天色將晚。

如果要追上紫萱和徐長卿的話,對周寂並非難事,但這樣一來一去的耽擱,等他回到城裡的時候,定是要入夜了。

白天答應龍葵要在天黑前回去,已經失約一次的他不想再失約第二次。

..........

又是被趕出唐家的唐家棄女、又是一個來歷不明張口閉口喊景天哥哥的古怪姑娘,從唐家回來之後,景天就一臉賠笑的給趙文昌說著好話,說的口乾舌燥才讓這隻鐵公雞同意兩人留下。

龍葵倒還好說一點,畢竟她雖然說起話來奇奇怪怪,但身上的‘廣袖流仙裙’可以說價值連城,能把這種有價無市的寶貝穿在身上,肯定身份不凡。

身為當鋪掌櫃,趙文昌再怎麼市儈,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至於唐雪見那邊嘛......

趙文昌卻是有些不待見對方,畢竟她還是唐家大小姐的那會兒整日刁蠻任性,如今落難他自然是要拿捏一番了。

見到趙文昌堅持要讓唐雪見留下來,必須挑糞、洗茅坑。

“趙文昌!你太過分了!”唐雪見又委屈又氣憤,指著趙文昌的鼻子剛想說什麼,就被景天擋了下來。

“趙掌櫃,要不你看這樣?”景天捂住唐雪見的口鼻,扒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掙扎,一咬牙,說道,“你把她所有的住宿、伙食費,都算在我的頭上好了。”

“那感情好!”趙文昌捋了捋兩撇小鬍子,兩眼放光道,“這兩個姑娘每天吃住最少五十文,你每個月工錢是兩錢銀子,算下來你每個天還要倒欠我十文,一個月三十天,一年十二個月,若是無力償還也不要緊.....”

趙文昌賊眉鼠眼的看向了朝屋外張望的龍葵,搓手道,“拿廣袖流仙裙抵賬也行。”

景天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嗚嗚~~!!!”

唐雪見嗚嗚囔囔的想要說什麼,景天感覺到她掙扎的越來越厲害,還以為她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於是小聲勸解道:“這些就當是你欠我的,回頭列下字據還我。”

另一邊,站在門口的龍葵察覺到趙文昌眼中的覬覦,搖了搖頭,認真道:“這是周寂哥哥送給小葵的,不能給你。”

“我們永安當可是小本經營,養不起閒人~”趙文昌撇了撇嘴,不以為意道。“如果沒銀子,那就只能讓你們倆一起挑糞洗.....”

話音未落,就見一道銀光從破空而來,砸斷了趙文昌門牙,塞進了他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