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周寂當前的實力,出入武朝皇宮猶如無人之境。

經過這幾日多方踩點,他雖然掌握了賀元常梁中平等人的行蹤,卻遲遲沒有動手。

對他來說,不著痕跡的刺殺賀元常簡直輕而易舉。

但周寂根本目的卻是要利用賀元常的死,威懾整個朝廷。

進而促使武朝皇帝態度堅定的放棄歲奉,至少在有生之年絕不敢向他國屈服。

這事說難也難,說容易也頗為容易,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就能從根本上改變武朝皇帝的信念。

隨著前相秦嗣源即將回京的訊息從朝中傳出,周寂心知,他要等的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這日清晨。

朝堂上,兵部尚書譚沉與戶部尚書張昌又開始因北伐之事爭執不休。

自從北方戰事開始以來,類似於這樣的爭吵幾乎已是家常便飯。

但也許是主戰派得知秦相即將復朝的訊息,這一次卻是鬧得劍拔弩張。

而賀太師一脈也非易於之輩,回頭掃了劉舉源譚沉董道府等人一眼,張昌心中冷笑,上前呈上一隻摺子,搬出殺手鐧道,“陛下,我戶部已按譚大人的想法測算過北征所需銀兩。若要當真開戰,未來三年至少要增加三成賦稅......”

眼看張昌要以賦稅說辭駁斥自己,譚沉連忙打斷道,“與靖求和不亞於與虎謀皮,他們多要的歲供又從而來?”

張昌表情一滯,轉眼把皮球踢給了皇帝,與朝中其餘大臣一併躬身道,“還請陛下早日定奪。”

“陛下,不容再拖了,此事宜早不宜遲啊。”譚沉也知道能給這事最終拍板的只有龍椅上的這位,與劉舉源董道府等人也都躬身急勸道。

“安靜!”

周喆兩相制衡的權術用的不錯,可眼下已經吵成菜市場的早朝卻是讓人煩躁的腦袋疼。

沉聲訓斥了一句後,周喆輕嘆一聲,伸手扶額,看向身側站著的近侍道,“章公公,朕前幾日讓你問賀太師的意見,問到了嗎?”

近侍連忙行禮,遲疑道,“回稟陛下,太師近日抱恙在身,在府中修養,不見任何人。”

周喆不傻,自然知道這隻老狐狸不願淌這趟渾水,心底冷哼一聲,嘴上卻是萬分關切道,“宣太醫看過了嗎?”

章公公神色愈發遲疑,不安道,“太醫...太醫也不讓進去。”

“先退朝吧,此事容後再議。”周喆眉頭一皺,起身道,“賀太師乃國之棟樑,豈容有失?朕親自去看。”

章公公一甩浮塵,尖聲道,“退朝~!”

譚沉與劉舉源有些不甘的對視一眼,各自搖頭苦嘆。

就在眾朝臣打算散去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太監從外面跑來,尖聲道,“陛下,賀太師於宮門外求見。”

眾人腳步一頓,譚沉等人面露愁苦,看了眼喜笑顏開的梁平中等人,兩邊各有默契的在殿前止步,或是欣喜或是擔憂或是憤恨或是討好的看向緩步邁上臺階的賀太師。

聖上旨意最忌朝令夕改。

陛下先前多次請教賀元常意見,賀元常一直避而不答,不願揹負汙名。

眼下秦相和李相明日就可回京復朝,賀元常今日便主動求見,想來也是擔心秦嗣源和李綱對周喆的影響力,所以再不顧先前考慮,想要提前把此事做實。

這一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賀元常開口,即便李相拉來秦相復朝,怕也是很難讓陛下收回成命。

宮門外,周寂坐在道口的茶樓包廂,看著邁入宮門的賀元常,嘴角揚起一抹輕笑。

..........

一壺茶水沏過三遍。

周寂抽出御雷劍,在廂房盤膝而坐,手掌輕輕拂拭著劍身表面的纂刻雷紋,法力吞吐中,一道道細微的弧光在周寂四周中不斷閃爍,隨著他掐動劍訣,武都上空風雲突變。

原本稀稀疏疏的白雲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般,不斷朝皇宮上空聚攏,雲層越積越厚,天空也逐漸陰沉下來。

.........

皇宮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