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也算是他和秦嗣源的第一次見面,如果不是兩人身上提前換好的官服,可能他也認不出馬車上坐著的是當場李相和前秦相。

不過這些也都不是很重要了。

周寂不是很喜歡朝廷之事,也沒有牽扯其中的想法,此番出手只因自己身在武國,對這個和他記憶中高度重合的某個朝代,有種莫名的親近。

另外,武朝之事雖然已有結果,但靖國那邊卻是還要再跑一趟了。

據他所知,靖國這位國君百里弘亟,雄才大略,胸懷天下,可謂是人中龍鳳。

只要有此人在,對武朝來說就是個莫大的威脅。

周寂掏出手中地圖,比照了一下大致方向,施展輕功一路向北而去,心中冷笑道:“在靖國,絕對不允許有這麼牛筆的人在。”

翻過邊境,周寂換上了靖國的服飾,運轉輕功跑了整整四天,方才趕至靖國都城。

他這次並沒有施展御雷劍訣,故技重施的想法。

而是趁著夜色潛入皇宮,悄悄往百里弘亟額間點入一道輻射真氣,讓它慢慢透入百里弘亟顱腔然後下滲內腹,至少在此後的一兩年,百里弘亟的身體會逐漸虛弱多病,然後逐漸惡化,藥石難醫。

說起來烏啟豪那邊也應該快要暴斃了吧?

自從成親那天過後,周寂便再也沒有留意過烏啟豪的狀況,以核輻射這種現代醫學都頗為棘手的難題,在這種連超凡力量都不存在的歷史世界,方才是真正的大殺器。

根本不知道蘇檀兒在江寧險些遇險的他,此時還有些洋洋得意。

...........

朝霞如畫,遠處的天空泛起一抹魚肚白。

江寧城,蘇府。

蘇檀兒抱著周寂的被褥,斜躺在他的床榻上輕輕的嘆了口氣。

十五天了,周寂離開已經整整半個月了。

前幾日朝廷下達旨意,今年取消歲布,據說烏家在得知這個訊息後,烏承厚在烏啟豪的葬禮上當場吐血昏厥,一病不起。

先前花費數倍鉅額預定的蠶絲也因歲布取消的緣故,導致烏家無力支付,近乎破產。

甚至連動用祖輩存金的時候,都發現原本祖輩五代積攢的千兩黃金不知何時失竊,更是讓罹逢大難的烏家,雪上加霜。

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可以說是峰迴路轉。

蘇檀兒自然也不願放過這次機會,連同大川布行的其他幾家布行,集體向烏家發難,瓜分其手中蠶絲,總算緩解蠶絲短缺的燃眉之急,焦慮了許久的心也完完全全安定了下來。

眼看天色逐漸大亮,蘇檀兒從各種的雜思中緩過神來,看著窗外越發明亮的天空,突然聽到走廊傳來的腳步聲。

連忙從周寂床榻爬起身子,從牆洞鑽回自己房間。

上次溜進周寂的房間睡著,小嬋在院裡找了她半天,還好她反應及時,遮遮掩掩,這才瞞了過去。

一晃已經到了午後,周寂看著遠處的城牆腳步越來越快。

從武都到靖都再到江寧,一路輾轉數萬裡,在外漂泊慣了的周寂原本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念頭,可真當他看到江寧城的輪廓時,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欣喜的微笑。

回到家的時候,整個蘇家大宅感覺上也還是忙忙碌碌的,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還會這麼忙。天氣很好,秋日的下午,暖風和煦,有的樹葉變得金黃,還未落下,在風中微微搖曳著。穿過院落間的道路往小院那邊過去時,看見兩個僕人匆匆忙忙跑過,估計又是哪個總管在罵人,聲音隱隱從側面傳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熟悉的讓周寂下意識的放緩腳步,一步步朝小院走去。

安安靜靜的,蘇檀兒穿一身淡藍色長裙坐在院落中央的涼亭裡,正仰起頭往著旁邊一棵梧桐樹上的葉子,一側的房間裡有人影閃動,大概是嬋兒在整理些東西。

周寂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光影,一時有些看呆了。

朝夕相處半年有餘,平時眼中蘇檀兒美則美矣,但沒有讓人驚豔的感覺,時隔半月沒見,這半個月來從未泛起過的想念在這一刻悄然升起。

猶如一隻小手,輕輕的撥動了周寂的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