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著,一個人進來了,慢慢的走到我前面,說:“六子師傅,我想跟您打鼓兒。”

我看了一眼,二十歲多點,長得挺周正的,我說:“坐下先陪我喝酒。”

倒酒喝酒,我說:“打鼓兒,就是收破爛的,下九流的職業,沒人瞧得起的。”

這個叫左小全的小子說:“討個生活,我和我娘能吃飽飯就成。”

我說:“那到是能,明天你跟著我,四點半,出了衚衕口的街上等我吧。”

這小子竟然喝多了,我揹著,他還知道家。

挺遠的,快到邊界了,一個很小的院子,一個很小的房子,進去,有一個老太太,眼睛看不到,我說:“我是左小全的朋友,他喝多了,我送回來了。”

老太太一個勁兒的謝我。

我回家,坐在臺階上抽菸,白蕊出來,陪著我,不說話。

我說:“你別想多了,日子慢慢的會好起來的,最終我們還是要回到京城的。”

其實,我並不想回去,可是白蕊是在那兒長大的,那是她的家鄉。

思鄉之情,我能理解。

劉星找我的事兒,我一直沒想明白。

少小年也沒有來找我說這件事情。

我帶著左小全,讓他接著架子車,上貨,然後賣東西,打啞巴鼓兒。

我城裡的百姓都混得非常熟悉的,有的沒錢,拿東西,不用給,有活兒的時候,我也幫著幹,吃飯也不用給錢了,他們不要。

我幾天不去,他們就會想,叫六子,叫得親。

他們也知道我是打啞巴鼓兒的,要出貨的時候,肯定是找我的。

五月,城裡的周家的兒子,從房頂掉下來,摔成重傷,我拿架子車送到醫院的。

我給拿了一千大洋,他們的錢只有一百多大洋,這在百姓家,能拿出一百大洋,也不少了。

東北那個時候,一個院子也就三四百的大洋。

一千大洋還是沒有夠,我又給拿了兩千大洋。

這小子命大,沒死成,兩個月後,站起來了,救得及時。

這老周把我叫到家裡,請我喝酒,說感謝我。

我說:“沒必要,都是兄弟,朋友的,我總到你這兒吃飯,你也沒有收我一分錢。”

老周說:“一口飯的事兒,不過這三千大洋,我是還不上了,有件東西,你看看能抵了不。”

東西拿出來,擺在桌子上,一把有半米長的劍,滿是銅鏽,我拿起來,看了半天,輕輕的放下了。

春秋時候的銅劍,我挺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