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裘正在焦頭爛額之際,這次梅韻齋齋主白錦綢就識相多了,還沒等“白骨精”作妖,就趕忙衝出去了。

白錦裘總算鬆了口氣,心想:人真是蠟燭,一天不罵就得上房揭瓦。

就在這時夫人生前貼身丫環雪梅就匆匆過來,說是老爺要夫人歷年的首飾珠寶,還有庫房裡歷年的所有珠寶都要拿出來除了清點還要重新上冊。

白錦裘怒道:“不是還有內庫主事及其手下執事嗎?怎麼一有事就要尋我,我哪忙得過來。大老爺們就知當甩手掌櫃,什麼事都一問三不知……”

那雪梅可不是個受氣包,於是笑道:“錦裘姐姐,可不我要特來煩你,有些注意也不是我不能拿,我按爺的指示來走程式,就是怕將來出了差錯,別說是我順手牽羊。爺這麼做是對你信任,也是松紋上人關照爺的。”

雪梅知道白錦裘的脾氣,越是忙脾氣越是壞,不管天王老子,犯在她手裡先罵一頓再說,事後再給人賠罪。

她這人才能是傑出的,但有些恃才傲物,難免會得罪許多人。

可是下人也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腸,本性不壞的。

若是能圓滑些,她或許能上公卿家當總管。雪梅是個人精自然知道如何拿捏“白骨精”,就加了最後一句。

果然白錦裘一聽,歡喜得什麼似的,馬上就眉開眼笑了,問道:“哎喲,是老夫人來了,怎麼也不關照我一聲,是誰去廟裡把她請來的?”

雪梅嘆了口氣,道:“除了老太爺,還會有誰?”

正說著話話呢,一個老人的嗓音從內院就傳來了:“小妖精,就知多嘴,是白總管派人捎信給我的,那老東西,哪有這麼好心。”

白錦裘笑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你老先歇歇腳,喝口雪梅茶,正好今年雪梅大豐收,製作了不少,準備給太君送去呢。回頭我給你準備幾斤,送你家去。”

尼姑和尚雖是六根清淨之人,但心思其實最重,什麼陰毒法子全出自尼僧。

但其中自然也有許多大德高僧,不能一掍子全打死。

松紋這個人最忌諱人家說“廟”,這自然會讓她觸景傷情。

白錦裘看似是個火藥桶,但也是精明人,知道如何說話,也知道如何迎合主人,只是她脾氣剛硬些,不會加以修飾。

尤其對於男人更不會給予好臉色,挨她的訓斥多些,因此男人對她的怨氣多些。

正要動身,突然一個丫環又匆匆趕來說:“韓新娘有事要與總管相商。”

白錦裘心中就格登一下,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仔細斟酌了一下道:“你去回韓姨娘,有事到夜裡再商議,除非是立即要解決的,請她傳個紙條給我,我好心中有個數。有些得容長計議,請她多些耐心。”

說完對那丫環友善地笑了笑,那丫環受寵若驚地跑開了。

剛跨進內院,就聽連城舉著急地問道:“錦裘姐,夫人的首飾全在這盒裡了嗎?”

一個小丫環正捧著一個沉甸甸的百寶箱,看來她頗有些氣力,否則連捧起來也困難,她倒是很輕鬆。

白錦裘看了一眼,從裙側取下一串鑰匙道:“這只是平常用的,還有不用的全在庫房裡收藏著,杜鵑你去持我信物把三號庫房開啟,從抽屜取出一隻小銀箱,交給老爺。”

這三號庫的鑰匙白錦裘是不離身的,可見它有多重要,而萬梅山莊的極大部分家底就是那抽屜裡。

所以白錦裘才這麼交代丫環,這是要重新登記在冊,這些工作十分繁瑣,並非一日之功,估計得十天半月。

但她手裡另有簿冊,因此也不擔心有人耍手段。到時兩本簿冊一對帳,就清清楚楚了。

白老爺子咳了一聲道:“白安何在?”從他身後閃過一個老蒼頭,年約七旬開外,他顫巍巍站出來。

松紋上人道:“我也有個心腹人,是個積年的老經濟,求安你過來。”半空中就躍下一個青衫老人,年約六旬開外。

連城舉也不客氣,叫道:“連城枚,過來。”他身後站出一箇中年漢子,正是連城舉心腹,也是內務主事。

三人領命就跟隨丫環去了庫房不說,在一個秘室內,另外等候了幾十號人,正在緊張拿著簿冊對帳。

這項工作從子夜就開始了,本來每過五年就一次對帳,每年年底只對當年收入進行對帳。

總管每個月也要例行進行抽查,只是家業太大總是忙不過來。

等杜鵑將小銀箱取來,在三人見證下開啟來。

原來是好幾十個芥子須彌乾坤戒,光這幾十個戒指就價值連城了,別說裡面的珍寶了。

那白安資格最老,將物資進行檢查剔除,檢查了幾十個,留下了一個,其餘兩人也各留下一個。

這是他們主人需要的,然後有人進來,按圖索冊取物資,這都要安葬時必需的。

埋葬品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要合主人生前心意,另要體現丈夫對妻子的關愛,期望她能早日投胎,因此所需要的物資都是人間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