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錯,楊處長從旁邊的辦公室露出全部身子,朝周道看了一眼,顯然他看到了有些吃驚的周道,然而他幾乎未做任何表態,就又轉身進去了。

“楊陽?”

周道在心底叫了一聲,這個一向對自己有成見的《中夏日報》編輯部主任,居然調到宛都地委宣傳部來了,而且,恰恰是可以管著周道的主管部門領導!

蠟黃臉男人站起身:“周道,今天是楊處長叫你,你過去一下。”

周道點點頭,道聲“謝謝”,轉身向處長辦公室走去。

這個楊陽現在是處長了,他找我什麼事?是抓住我什麼把柄了嗎?還是要藉機處理我的問題?周道內心急速運轉,一時無解。

楊陽面色冰冷,但還是禮貌的示意周道坐下。

周道左右看看,靠牆一側有一套組合沙發,其中三人沙發上,有一個面若冠玉的少年形容懶散的側靠著。

說是坐,更像是半躺。

與楊陽書卷氣截然不同的是,這個少年富貴氣十足,帶著一種紈絝子弟特有的霸道,狂傲的掃周道一眼。

“你就是周道?還是電視臺的?”少年語氣囂張,似乎電視臺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單位一般。

被人目光掃射極其不適,周道臉上若被劃了一條般扭回頭,目光直逼少年。

他的語氣極盡平和,但平和的讓人摸不清底細:“是的,本人周道,在電視臺打雜,您是?”

狂傲少年不屑道:“我姓單,叫什麼就不必知道了。周道,在你們電視臺工作還需要修練功夫嗎?”

老子又沒跟你握手,你怎麼知道我練過功夫?周道腹腓道,難道這個人跟自己有過什麼過節?他裝做不解的笑道:

“這位單兄弟不知從何說起?電視臺又不是武館,不需要練功夫的。”

少年不自覺的直了直身子,似是被回視的目光刺中,略略一振,收回狂狷的氣機,起身向楊陽道:“表哥,你有事先忙,我去二樓轉轉。”

竟也不再與周道說話,轉身晃晃悠悠的上樓而去。

似乎在某個角落站起來了一個面龐清瘦的中年人,一身太極裝,無聲無息的跟在少年身後,保持三四米遠的距離。

周道腦子閃過那天晚上被人無故襲擊的念頭,他雖不能確定,但預感告訴他,這個人肯定跟此事有關。

看來宛都的水很深,自己不知何因就得罪了人,而這個人,可以自由出入如此高規格的場合如自家院門,身份之高貴不言而喻。

好了,不管什麼原因,自己直接面對好了。

他收回目光,謙遜的向楊陽點點頭。

楊陽眯起眼,“周道,我們又見面了。”

周道:“楊處長好,很高興能聆聽您的教誨。”

楊陽冷冷地說:“周道,這裡是機關,不必要把你在江湖上學的那一套用在這裡。老實說,我剛調到宛都宣傳部,事情很多,你的事原本不在我優先考慮之列,但領導有事找你,所以我不得不通知你過來。”

就差說“我其實很討厭你”這類話了。

就是說也沒什麼呀,在省報社,楊陽對周道獲獎意見很大,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只是山不轉水轉,楊陽居然又轉到宛都來了,而且還是主管宣傳的部門領導,周道覺得自己這重生一次怎麼運氣也不見長呢?

也就是說,只要楊陽願意,隨時都可以給周道穿小鞋。

楊陽透露的上面還有領導有事找周道,這說明這次宣傳部通知周道要見的領導還不是楊陽,楊陽不過是藉此警告他,老老實實做人,否則我隨時都可以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