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在凌晨的街道上像兩隻沒有目標的幽魂一樣蕩了一圈,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老婆。

紀紹棠一整夜都沒怎麼睡。

意識已經很模糊了,但是一躺下就迷之清醒。

賀顏深離開之後沒再回來,

她直到自己可能說了某些話讓賀顏深覺得不適,或者,紀紹棠生他的氣了。

生的還挺嚴重。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相信賀顏深呢?

其實想來想去,她從來沒有相信過他。

把把當做光的時候,他是恆星,用熾熱的光芒溫暖了一整個星系。

她跟著他,繞著他轉,接受他的光芒。

那是近乎朝聖的愛慕。

然而在這愛慕之中,也僅僅是愛慕。

賀顏深是優秀,這個優秀除了吸引她之外,再沒有任何對她超生反應的東西。

她從來不相信會有人無所不能,就好像她不相信會有人一無是處一樣。

賀顏深沒做什麼讓她安全感爆棚的事兒,也沒有在她脆弱的時候借給她肩膀,沒有為她遮風擋雨。

有時候愛情是真的讓人矇蔽雙眼,讓人覺得,除了愛情什麼都可以不要。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之間沒有建立信任,可憐的安全感都沒有,又怎麼稱得上信任?

她又怎麼能放任自己讓自己將一切都寄託到賀顏深身上呢?

她只能靠自己。

離開這裡,然後離開所有讓她不快樂的人和事。

如果被別人說是不孝,說是白眼狼,她都認了。

就這樣意識模糊又清醒了大半宿,第二天一早,她收拾東西辦了出院手續,離開醫院。

好像一天都不能再多等了,一分鐘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賀顏深穿好衣服開啟門,紀紹棠正準備敲門。

兩個人在大門口撞了個正著,都有些懵。

半晌,賀顏深說:“你怎麼回來了?”

紀紹棠:“病好了。”

賀顏深皺皺眉,抬手摸了摸她的腦門,確實不熱了,“你身體還不太好,多住幾天養養身子對你生孩子有好處。你急什麼?”

紀紹棠:“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勞你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