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開書,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很多重點都標記了出來,看起來很容易懂又不會落下重點。這幾本書簡直像神來之筆,她專業不對口的劣勢也被它彌補了。

當晚回了宿舍,她就翻書,知道兩點多才睡著。

有了書的助攻,陳老再研究,紀紹棠就能幫得上忙了,不會像以前那樣有些難懂。

肺炎的研究有了很大的進展,後面的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五月份的時候終於登上了從W市飛往B市的飛機。

飛機落地的時候是傍晚,紀紹棠拉著行李從路邊攔了輛車,直奔公寓。

公寓和她走的時候不一樣,又好像一樣。灰塵積了些,但是不怎麼多。她一個個的把防塵罩扯了下來,囫圇團成一團塞進衛生間的髒衣簍裡。

她開啟水龍頭,果然,停水了。

紀紹棠嘆了口氣,回到臥室收拾了一下很久沒睡過的床,和衣而臥。

第二天,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紀紹棠摸索手機看了眼,劃了接聽。

紀希白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聽起來沒有粗噶,竟有點好聽,他說:“我聽說你開會了?紀紹棠,你可真有能耐,一消失就是一年。”

紀紹棠算了算時間,竟發現自己一走當真有一年這麼長。她坐起來,把凌亂的中長髮拉起來別到而後,說:“有些事情。你高考怎麼樣,現在在做什麼?”仔細算算,她竟然有一年的時間每和他聯絡了。這一年裡,她接過幾個主任的電話,其他時候都是關機狀態,開啟了也不會回播。

紀希白冷哼一聲:“你是風光了,從W市回來就被新聞播報,現在大概全B市的人都知道你紀紹棠了。我高考都過去了大半年了,你問我高考怎麼樣,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嗯。”紀紹棠敷衍的回了一句。

紀希白:“……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高考剛過二本線一點,現在在補習。”

紀紹棠:“誰給你的學費和書本費?”

紀希白:“當然是顏深哥了。我跟他說你走了不管我了,他什麼話都沒有就給我打了錢。”

紀紹棠:“這些錢你自己還給人家。”

紀希白:“用你說?”

“行,我不說了,我還忙,掛了。”紀紹棠不管紀希白再說什麼直接摁了結束通話,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才六點二十。她躺下,又睡了個回籠覺。

離開了一年時間,有很多事等著她去處理。交了水電費,給家裡做了個大掃除,傢俱都擦的一塵不染。

等小事一樁樁做好後,就剩最後一件大事了。

紀紹棠坐在監獄的鐵柵欄後面,看著玻璃那邊的趙蘭,輕輕舒了口氣,還好,她看起來精神不錯。

“你……一年多沒來了。”趙蘭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紀紹棠想,她在B市的時候,賀顏深不讓她來,她離開B市,就沒機會再來了。“我去外面出差了,前天剛回來。”

趙蘭看著她,眼裡有些淚花:“棠棠,媽媽對不起你。”

紀紹棠搖了搖頭,“沒什麼對不起的。”

趙蘭跟著她搖了搖頭,“看你好我就放心了。小白……小白他怎麼樣?”坐牢十一年,紀希白從十二歲之後再沒來看過他。

紀紹棠笑了笑:“他去補習了,大概醒悟了,在好好學習吧。”

趙蘭還有十天就能出獄了。

她有些侷促地摟著手心:“他會不會不想見我?”

紀紹棠:“不知道,大概吧,也許會見呢。”

“棠棠,我……”

“十天後我回來接您的。家裡我已經收拾好了,您不用擔心。”說完,紀紹棠站起來,沒再看趙蘭,從探監室裡走了出去。

外面仍舊陽光明媚,風景正好。

紀紹棠沐浴在陽光下,感受著微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