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深與齊遠識一人藍色衣裳一人綠色衣裳,靜靜立於三步之遠,美如玉冠。

“遠遠看見公主在此,我們兄弟倆特來拜見,應當沒有叨擾到公主用食罷?”齊遠深道。

“沒有。”向桉手撐桌站起。

“這便好。”齊遠深一拉身旁始終未抬頭的弟弟,齊遠識踉蹌著往前走出一大步:“公、公主,適才我娘遠遠瞧見公主一人獨吃菜,不覺被吸引,心潮澎湃之下為公主做了一首詩,但不好意思親來讓公主一賞,不知公主可否賞臉瞧瞧?”

“你娘?”向桉不解,上次見到他們兩兄弟的娘,還是齊遠深上門道歉之時,那是個文靜話不多的女子。

接過紙條,一看,寫著“今夜小心”四個大字,向桉懂了,現在在宮中,說話得謹言慎行,可男子和女子隨意交換紙條,會對女子清譽造成傷害,所以借他們孃的名義給她傳訊息。

向桉:“知道了,多謝。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向杺知道了,苻清白知道了,現在他們兄弟倆也知道了?

皇宮是漏勺?

齊遠深頭微側,不看她,嘴卻在說:“苻將軍。”

“好的,多謝。”頓了頓,向桉故意大聲道:“你娘這首詩寫得極好,本宮很喜歡,日後可以多寫。”

齊遠識一愣,張嘴要說話,齊遠深一把把他往後一拉,行一禮:“多謝公主誇讚,孃親聽到了定然高興。”

言罷,齊遠深將一臉不情願的齊遠識硬拉走。

站在向桉身後,看過字條的小汝怯生生出聲:“公主,奴婢想回公主府了。”

向桉彎眼一笑,調侃:“怕了?適才不還要跟著本宮殺人放火?”

“公主,這不一樣……”

“別怕,”向桉雙手搭在小汝肩膀上,“這麼多人來找你家公主,你還怕?”

“可是……”

“忘記你家公主神通廣大了?”向桉挑眉暗示,小汝立時想起適才公主吃嘴裡菜消失的神異,心裡不自覺安定下來。

“公主,現下可有空?”任雪清去而復返。

“今夜本宮當真受人喜愛,想與本宮說話的人是走了一波又來一波。”向桉道。

任雪清捂嘴一笑:“公主本就受喜愛。”

絲竹管絃樂不停,鼓點密集,人群隨著舞女舞步而動,站在熱鬧之外審視,無盡悲涼驀地湧上心口。

轉身,站在園中裝飾的小橋上居高臨下看任雪清,她的背後是明亮的燈火,晃得向桉好一會回神,腳下潺潺流水緩緩淌過,隱藏在池中的不知名小蟲悠揚鳴叫。

手扶在憑欄上,向桉淡淡道:“任姑娘可以說了。”

“公主,近日來……”

“等一下,你可想清楚這是在哪兒,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任丞相應當教過你。”

“……行,”任雪清細細的眉微微皺,從袖中拿出本紅色邀帖,“近日臣女家後院荷花池的荷花逐漸開放,半月後家中後將會舉辦賞荷宴,特想邀公主前去府中一賞荷花。”

“哦?”向桉開啟帖子,卻見上面寫的是明日她即將去公主府的拜帖,“寫錯了?”

“沒有,”任雪清輕輕一晃,面紗上綴著的寶珠便隱隱約約折射出一點微光,“公主身份尊貴,臣女想要知道公主喜愛什麼好做安排。不知公主可否給臣女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