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桉捏捏她的臉,“放心,天沒有塌,照本宮去辦。賣的時候記得分幾次賣出去,慢一點沒事,但是動靜不要太大。本宮要銀子,要很多很多銀子。”

萬一在京城不可謀取皇位,那就得靠點外力了,她得招兵買馬,把五萬暗衛擴大擴強。

小汝癟著嘴聽話去辦事,向桉側躺在榻上想了想,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緊繃的思緒鬆下來,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眼皮愈漸沉重。

檀香繞著清風跑滿了屋,窗紗輕柔飄舞在半空,涼意順著冰鑑上的圖紋瀰漫開來,一點一點降下夏日午後的熱意,陽光透過窗上竹簾,投下斑駁金光,樹上蟬鳴聲愈發地響亮。

“公主!刁席要回來了!”

向桉睜開眼,循聲看去長廊,小汝一手提著裙襬,一手捏著信歡快跑來。

又是一年夏日到臨,去年的某一個夏日,刁席跟隨苻清白去了邊關,而今轉眼已是一年。

“慢點——別急——”短短一句話,調子拉得又長又慢,向桉躺在榻上沒動彈,上午才跟著丁一南練一上午武術,這會子渾身上下還痠痛著,實在不想動。

“公主,信!”小汝獻寶似地將信捧到向桉眼前,一雙眼睛亮得像烏曜石。

向桉沒接:“刁席寫給你的,給本宮做什麼?”

小汝搖頭:“是苻將軍的。公主,第一百二十三封了。”

向桉:“………..”

自打苻清白去了邊關,但凡邊關有信送來京城,不管有多少封,不管戰事或輕或急,或多或繁,其中必定有給她一封。

寫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全是邊關瑣事,有時候瑣事都沒有,僅就“安好”兩個字,還是潦草的,打眼一看就知是匆忙中寫下的。

向桉感動嗎?有點,又不是鐵石心腸。但心裡更多的是吐槽:“苻清白,你這是在浪費資源,懂不懂?!去邊關是打仗,不是玩遊戲!”

雖說來往送信的人是苻清白自己出銀子養的,偷偷送信來也無外人發覺,但向桉只想說一句“她不需要”。

事實上,很久之前,向桉就回了五封拒絕的信,字字句句勸告苻清白將重心放在戰事上,然而苻清白照樣寄,還反勸讓她不要操心,他有分寸。

不知他是怎麼敢寫下“分寸”二字,當真有分寸就不會千里迢迢送些無關緊要的信。

撕開火漆,信上只工整寫了三個字:會來嗎?

會來嗎?來哪裡?去哪裡?向桉看不懂。

罷了,無所謂,反正知道了她也不會去。

將信疊好放回信封,又隨手扔進一個帶鎖的匣子裡,那裡面全是苻清白寄來的信。

“公主,苻將軍說什麼了?”小汝好奇之心擺在面上。

向桉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半闔眸,懶洋洋道:“看不懂。”

“哦。”小汝屈指輕摸下巴,似懂非懂,嘴角帶著一抹了然的笑。

向桉輕瞥她一眼,就知道小汝定是想歪到天邊了,登時心累,她是真看不懂啊!怎麼就不信呢。

手撐在榻上,正打算拿信出來直接給小汝看看,一證真假,小汝突然握住她手:“公主,三日後咱們去城門口接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