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霍心快速否決。

“為什麼不行?”老鴇狐疑盯著她。

霍心從容笑笑:“前幾日樓裡姐妹們各種解釋,京中有人聽嗎?沒有。反倒讓謠言越傳越廣,越傳越猛。”

“現在大家已經徹底相信平樂康有李琴湖畫的花瓶。就算外面再多幾個假的,也不會有幾個人信,聰明的還會覺得是我們故意放出的訊息,更甚者的若誤以為咱們平樂康有許許多多花瓶。”

“人的心中一旦有了懷疑的種子,便不會輕易相信。所以大家在買到假花瓶的時候,一定會找人鑑別,咱們也沒見過李琴湖的真畫,到時候別人定然一查便能輕易查出花瓶是真是假,屆時豈不是更坐實平樂康裡才有真花瓶的事了?那到時候該怎麼辦?”

“是啊,那該怎麼辦?”老鴇越聽越慌,坐都坐不住了。

她雖然一生來就是丫鬟,但小時候有娘護著,稍長大一點就到了夫人身邊,變成了娘和夫人護著,因此她長這麼大就沒吃過什麼苦。

若不是夫人非要她打理平樂康,加之平樂康能撈的油水多,她是半步不想離開夫人。

霍心輕哄道:“媽媽別急,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讓大家親眼看見假花瓶從我們平樂康裡頭出現,然後賣出去。不然,一日未找到花瓶,平樂康一日不得安寧。”

“不行不行,魏大人不會同意的。”老鴇瘋狂擺手,“你別看魏大人長得不兇,他若生氣了,咱倆的小命兒都得玩完。”

“媽媽為魏大人解決了這麼大一件事,他高興還來不及,為何會生氣?媽媽不要自己嚇自己,很多事情就得先斬後奏,若是什麼都得靠大人,那咱們怎麼立功?怎麼討魏大人歡心?“

“這個……”老鴇有些動搖,但還是不敢,“不行不行,還是不行,魏文潤現在一心想用花瓶討好皇帝,跟蒼蠅盯蛋一樣。要是我不提前告訴他花瓶造假,萬一讓他誤會成是真花瓶,他得宰了我!”

“您自小和夫人一起長大,就算他真誤會了,依媽媽的臉面,魏大人也不能立馬殺了您,起碼得要聽您解釋個一二。而且,您是夫人的陪嫁丫鬟,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呃,當然,奴家不是說媽媽是狗,奴家是說,魏大人不能殺您,也不敢殺您,有夫人在呢,您怕什麼?”

“到時您就在夫人面前一哭,把什麼都說得清清楚楚,夫人定然不會讓魏大人將您怎麼樣。何況,您是平樂康的主心骨,一日也離不得您,否則上下都得亂套,魏大人哪還能在這京城裡找到比您更忠心的人。”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老鴇猶豫,“但是……”

“媽媽,沒什麼但是了。想立功咱們就幹,不想立功咱們就等魏大人出手。但怕就怕在,我們在等魏大人的時間裡,平樂康因為謠言致使生意不好,倒閉了。到時候魏府會收一個曾經當過青樓老鴇的做丫鬟嗎?收入府裡還會再重用嗎?”

當官的最要臉面,最愛清名,根本不可能收京城裡最大青樓裡的老鴇入府。老鴇除了平樂康,京城內再沒地方有她的立足之地。

“不必再說了!我幹!”老鴇牙一咬,心一橫,“你知,我知,在這事沒結果前,我若從第三個人嘴裡知道……”

霍心手輕握住老鴇的手,順勢接話:“若媽媽從第三個人嘴裡知道,奴家願天打雷劈。”

“很好。”老鴇滿意一笑,“這事就交給你去辦。”

兩日後,平樂康對外招工一批搬貨短工,眾人進進出出搬了一趟又一趟,衣服、首飾搬了一堆。誰知一個短工搬著箱子突然摔倒,東西掉了一地,其中一個牡丹花紋的花瓶在滾動期間,瓶身快速閃過“李琴湖”三個小字。

監工的老鴇立馬眼疾手快撿起花瓶,萬分寶貝的抱在懷裡,衝著那短工就是破口大罵:“你要死啊!讓你搬個箱子都搬不穩,要你幹什麼吃的!?當老孃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再摔一次別怪老孃我不給你們工錢……”

“媽媽媽媽,等等,別生氣,工錢我可以代你給他們。”一旁喝花酒公子哥邊拉住老鴇,邊從荷包裡掏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