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野渡。”

陳知惠問:“到華城了嗎?”

“嗯。”

陳野渡仰起頭,因為光太暗,他找不到秦響住的那一層。

“姑姑,幫我件事。”

“好。”

“媒體不會輕易放過陳家,怎麼寫我都沒有關係,不要提她們。”

媒體是不會共情受害者的,他們只要話題,只要流量。

陳知惠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秦響,還有誰?”

陳野渡最近慢慢地在記起一些事情。

“還有一個女孩子,她叫關山山。”

她被父母送去過陳家,時間不長,所幸她逃走了。

陳野渡仰著頭,沒有看月光,在找秦響的窗。

“我想這樣和你一起生活

去一個偏遠的村莊

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來我這裡

我想和你一起種下向日葵和玫瑰

我想和你一起披落日和秋風

在你的房間裡撥動地球儀,看海洋,山脊

你在你的房間裡自言自語

吐出淡藍的氣息

偶爾想念過去的紅袖盈香的姑娘

我在陽臺上溫酒,等你。”

門被推開。

景召站在門口:“領領,你該睡覺了。”

商領領正在直播,她放下手裡的詩集:“各位聽眾,晚安。”

各位失眠的聽眾,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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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摘自餘秀華的《我想這樣和你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