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千戶終於有了賣弄的機會,他告訴陸白,這竹影堂是京城內的一個江湖幫派。

“大人,您可千萬別小看這江湖幫派。”方千戶認真地說,這竹影堂幾乎壟斷了京城所有上不得檯面的生意,就是上得了檯面的生意,那也得看竹影堂的臉色,“我這麼給您說吧,但凡做生意的,幾乎都繞不開的竹影堂。”

“哦?”陸白皺眉。

聽這意思,這竹影堂是京城周圍的一個大黑幫啊,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麼沒聽過?

陸白很納悶。

方千戶笑了笑,“陸大人,到了您這個層次,還接觸什麼幫派啊,幫派都躲著您走。”

再者說,這竹影堂有江湖規矩,不是動不動就殺人的江湖幫派,因此陸白這個層次的幾乎接觸不到。

陸白翻了翻手裡的竹影牌,聽方千戶說,這竹影牌相當於一種身份,只要同竹影堂有生意往來,都要收到這麼一塊牌子。

“大人,你別看這塊牌子不起眼,這其實是塊寶貝。走到什麼地方,只要亮出這牌子就省很多麻煩。”方千戶在旁邊說。

陸白點下頭。

他讓人去關監司和錦衣衛家去查驗他們的身份,然後吩咐方千戶,帶他去見一見這竹影堂。

“那得等到晚上,還得事先通稟。”方千戶說。

陸白放下竹牌,輕聲笑道:“架子還挺大。”

方千戶覺得陸白這是冤枉竹影堂了。

竹影堂只在晚上活動,而且行蹤不定,因此必須先約定好才有可能見到他們的人。

“行吧。”陸白把竹牌丟給方千戶,“既然你知道這麼清楚,那你去辦這事兒吧,我希望今晚見到竹影堂的人。”

方千戶一把接過小木牌,讓陸白放心,他一定把這事兒弄的妥妥當當。

陸白則從懷裡取出幾張符紙貼在水鬼身上,然後讓百戶的人把他們的屍身收好了。

這屍體還有用到的地方,現在不能毀掉。

百戶忙不迭的答應了。

陸白抬腳剛要走,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回頭問東水門百戶,“這案子牽涉到錦衣衛,理應由南鎮撫司的錦衣衛來查,你為什麼在這兒?”

百戶一愣。

他們百戶所的南鎮撫司就是個擺設,幾乎形同虛設,他雖然知道陸白近期在改革,但這股風還沒吹到京城外,所以他們還是沿循舊例。

陸白拍下百戶的肩膀,“你知道錦衣衛的考核現在掌握在南鎮撫司的手中吧?”

百戶遲疑的點下頭。

“別讓我到時候給你個下等差評。”陸白撂下一句話離開了。

他現在的人手還是捉襟見肘,因此南鎮撫司的攤子連京城外面都沒有撲到,這讓陸白覺得,同志仍需努力。

陸白心裡唸叨著努力,剛回到南鎮撫司,就讓酒廬的弟子把他給請回去了。

“紅太浪和二哈抓住了梅記布莊的掌櫃,現在把他關押到府上柴房裡了,顧先生讓師父您剛進回去解決這事兒。”弟子壓低聲音說。

“什麼,抓起來了?”陸白一怔。

他想不到這二哈和紅太浪這麼生猛,不過抓就抓起來吧,陸白現在還真不怕沈家。

沈家同石家一直在爭劍齋的世俗勢力,不會想不開來得罪陸白的。陸白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不是因為不想動手,而是這位梅記布莊掌櫃,在前次陸白去店內檢視後,第二天就躲到外面去了,一直沒回來。

陸白想不到他還敢回來,還被紅太浪和二哈抓了個正著。

陸白急匆匆的回了府,剛進拆門就聽見一人在哭喊,“你,你們想幹什麼,我,我告訴你們,我是有身份的人。”

“說的誰沒身份一樣,若沒身份,豈不是成黑戶了?”陸白輕笑著走了進去。

梅記布莊的掌櫃一見陸白,立刻把眼睛閉上了,“你,你們別殺我,我什麼,什麼都沒看見,只要你們放了我,我,我給你們銀子,我有很多銀子。”

陸白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你大可以看我,我叫陸白,南鎮撫使指揮使。”

梅記布莊掌櫃閉著眼搖頭,“不聽,不停,王八唸經,你休想讓我聽了,然後把我滅口。”

陸白樂了。

“行了,找你過來就問一件事。”陸白整了整衣衫,“你知不知道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