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燈籠太單調了,又不能一閃一閃的,沒多大看頭。

驢車很快上了棧橋。

這是一座建在湖面上的棧橋,湖面結冰凍住又被雪覆蓋,平滑一片,人足沒有踏入,像一塊玉盤一樣,而馬車在風雪中走在孤且直的棧橋上,有兩條紅燈龍相伴,別有一番意境。

陸白不得不承認,這位石七公子挺雅的。

棧橋的盡頭是一座莊園。

這座莊園不大,建在湖面上行,下面用扎進湖底的木珠子支撐著,亭臺樓閣簷下的冰面沒有被雪蓋住,燈光倒映在冰面上,時而讓人分不清天與地。

陸白覺得這莊園在夏天時肯定很美,群星倒映在水中,莊園在星空之上。

“咿——咿——呀——”

臨近莊園中心時,陸白聽到有人在練嗓子,循聲望去,見有一座小戲臺子孤立於莊園之外,建在一座碩大無比的在巨石上,巨石表面平滑高處水面許多,是個定好的戲臺子。

這也的確是個戲臺子。

佈景已經搭好了。

陸白看下面似乎還有機關,不知道幹什麼用的。

戲臺子正對一個臺子,臺子上擺了宴席。

陸白他們下了車,白千戶領了幾個錦衣衛的百戶過來了,同行的還有陸白的幾個女弟子,還有——一僧一道?

陸白驚訝,看著邋遢道士:“你們怎麼來了?”

邋遢道士翻白眼,“師父你不夠意思啊,有喝酒的機會竟然不帶我們。”

得!

陸白就不該問的,這理由是明擺著的。

白千戶下了馬,“大人,這莊園如何,這可是石七公子親手打造的,尤其是這戲臺子——”

白千戶指了指湖中的那座巨石,“這可是石七公子親自搬回來安置的。”

陸白沒怎麼在意,對於一個搬山境的高手而言,搬一座小山頭也不在話下,更不用說陸白在破空境了。

他倒是聽到迴廊傳來腳步聲——迴廊連線陸白下車處同戲臺正對的平臺。

“顧四小姐大駕光臨,令我這園子蓬蓽生輝啊。”一個年齡同陸白差不多的年輕人領著一夥人從迴廊走出來,人為刀,聲先至。

這年輕人頭戴峨冠,臉白如玉,身穿寬袍,走動帶風送來一陣香,看起來倒也有幾分仙姿,不愧是劍齋修道之人。

說起劍齋,這年輕人劍氣在身,鋒芒畢露,雖然身上沒有佩劍,但見到他的好人毫不懷疑,他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灑下一片劍雨。

相比之下,陸白這個掛壁就差很多了,因為他的修行全在面板上,所以神態氣質上同這些鋒芒畢露的人遜色許多,讓人很難一眼看清他的底細。

倒是陸白的身子因為清心訣和龜息功,顯的十分溫潤,平易近人。

見這些人迎過來,顧清歡後挪一步,站在了陸白身後。

陸白拱手,“剛到地界上就聽到了石七公子的大名,現在終於見到了。”

石七公子不動聲色的回禮,“這位就是陸大人吧,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鎮撫使,當真年輕有為。”

“紅塵中打滾罷了。”陸白謙虛一笑。

石七公子一挑眉,沒想到陸白年紀輕輕,性子卻這麼不急躁。

他又把幾個人為陸白做了引薦,有安康城主,知府,城衛軍統領等官員,他們對陸白談不上恭敬,但也不失禮數,想來南鎮撫司鎮撫使的威懾力終究差一些。

他們對顧清歡的好奇倒是多一些,頻頻側目,或驚豔,或欣賞,或心裡在齷齪,這些都看不出來,作為官場上打滾的人,這點兒涵養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