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剛出現在大理寺地牢口上,一陣寒風吹來,讓她向後踉蹌了兩步。

守著的香菱見狀來扶她,卻握住了一雙冰涼的手,香菱愣了愣,抬頭看見蘇酥格外慘白的臉龐,抿了唇,朝後退去。

“陛下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這孩子了。”陵慕陽在波譎雲詭的朝堂呆了十幾年,一手把持著侯爵王府隱藏勢力,各家官眷的這些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聽見蘇酥悲切的聲音,香菱的神色也有了些苦澀,輕聲回:“沒關係的,王爺那麼厲害,定能保護好你跟孩子的。”

“如果不是王爺出事,他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陛下如此狼子野心,他怎會容忍這個孩子降世。”

蘇酥猛地抬頭望向香菱,眼裡是幽黑一片。

蘇酥突然轉身朝雨裡走去,香菱從侍衛手裡接過傘急忙追上去。

蘇酥跟香菱衝進大雨,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侍衛覺察不妥連忙追上去,朝同僚道:“快去找洛大人……”

侍衛匆忙跑到大理寺內院,洛川知曉後只是擺擺手,道:

“派幾個人在暗中保護,別讓人傷了她。王妃心裡有數,不會亂來的。”

侍衛領命而去,洛川在院裡站了半晌,才走進大理寺府衙內院。

東陵皇宮,

天牢裡,陵慕軒素白的布衣上尚留著不久前被陵慕陽踹在胸口落下的血跡。臨風沉默地立在鐵牢外,不言語。

陵慕軒護著臨風都十幾年了,教他習字,教他詩書,教他仁德。臨風就是陵慕軒一手養大的,兩人的感情怕是比親兄弟還要親厚。

如今臨風看著天牢裡虛弱負傷的陵安王,縱使不會怨憤陛下,亦難回到毫無芥蒂的時候。

外面狂風漫天,牢房內卻安靜得嚇人。陵慕軒背對著臨風,雙手揹負,略帶嘶啞的聲音傳來。

“蘇酥如何了?”臨風受他之令守著蘇酥,如今他急匆匆一人來此,只有一個可能。

“王妃無恙,不過王爺,前幾日酌影於西苑抓了個刺客,王妃使了些手段,刺客將陛下的計劃和盤托出了。”

臨風欲言又止,“王爺,都到這個份上了,您就算不想讓王妃憂心,也時候該告訴她她面對的怎樣的危險。若陛下真的一意孤行卷起皇位爭鬥,咱們也有個應對之策!”

北冥淵在東陵蟄伏多年,天知道養了多少兵出來。如今他敢在東陵橫著走,還不就是靠著北境不知深淺的兵力。

臨風的擔心不無道理,天下之主的地位並無法動搖。更何況陵安王在東陵素得民心,到時皇權爭鬥,一切都未知。

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陛下要排除異己,北冥淵想要奪天下,除了戰爭,根本沒有第二個條路。

若是連他都猜到了,王爺就不可能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