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福被陵慕陽話語中的森冷和無情怔住,緩緩垂下了頭。

就憑北冥淵這句話,北境和東陵怕是必有一戰了!

陵安王府雖說失了主人,卻沒大亂陣腳,臨風回王府安排一應事宜後便守在了書房裡。他端坐在木椅上,看著書房裡整整齊齊壘得半人高的公文和用舊了的毛筆,鼻尖有些酸澀。

他自幼年起就被陵慕軒養在身邊,這麼些年了,從來沒想過王爺有朝一日會鋃鐺入獄,他更沒想到,陛下會如此忌憚王爺的勢力。

他在城郊別莊收到諭令時以為王爺已經有了制衡陛下的方法,卻不知那時王爺便生了玉石俱焚之心。他在王府多年,陵慕軒的睿智沉穩遠超他所見,就算想破了腦袋他也猜不透陵慕軒會如此做的原因。

若不是堅持要幫洛家討回公道,也許不會到如今這地步。

失了陵安王的大理寺也冷清清的,洛川嘆了口氣,懊惱地錘了錘腦袋,眉頭緊皺。若不是他魯莽行事,王爺也不會被陛下掣肘,更不會如今深陷囹圄。他日後,該如何面對蘇側妃和王爺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直至入了夜,香菱輕聲叩響了書房的門。

“進來。”警覺的臨風聽到聲音眼底才有了神采,坐得筆直,揚聲道,斂了眉間的遲疑忐忑。

香菱大走幾步行到桌前,躬身問道:“臨風,王爺此事是不是特別難,我的意思是,王妃問此事還有轉圜餘地嗎。在西苑後門,酌影發現了來探聽的宮中侍衛。王妃讓我來問你該如何處置。”

“哦?現在人呢?”香菱既然說的如此從容,八成是已經把人給攔下了。

“那人已經被酌影打暈鎖起來了,如今王府人人惶急,顧不上哪裡多了一個刺客。”香菱說著將的信函遞到溫朔面前,“那刺客酌影已經審過了,他什麼都不知道。只說沒人給他下過命令,只知道王府出事,前來查探預備盜竊的小賊。”

臨風接過審訊記錄,匆匆掃了一眼。想到為何單單西苑被監視時,他神情猛地一變,露出詫異的神色。

香菱並未覺察什麼,只覺得不明所以。

“香菱,你最近要看護好王妃,儘量少出西苑的門,在王府也儘量別露面。”溫朔突然開口問。

香菱點頭,“我定會保護好王妃的,從今日起,我便搬進寢殿偏殿,護著王妃。”

“那你呢?”臨風挑眉,帶了點不怒自威的氣勢出來。

香菱一怔,半晌後垂首答:“我這條命都是王爺和王妃給的,他們的安危在我心中,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不,”臨風沉著臉說道,“香菱,你的安危同樣重要,請你也務必照顧好你自己。”

看著面前臨風認真又執拗的面容,香菱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緊張的問道:“臨風,你怎麼了,你是不是……”

沒等她說完,臨風看她的眼神又開始躲閃不及,慌亂的說:“那個,你別想多了,你若出事了,王妃定是不會饒過王爺,那王爺定不會饒過我,所以我這是為了自己著想,你懂我意思吧。那啥,你快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半推半趕的,香菱被請出書房,頭一次覺得自己來的時候一頭霧水,走的時候還是一頭霧水。這臨風,平日裡跟著王爺怎麼也學了些說話辦事,怎麼今日像個毛頭小子般前言不搭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