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關乎皇家,非一家之事,乃東陵國事,你將各位愛卿與各府命婦送回休憩。靜貴人,朕將後宮暫且交給你了。”

靜貴人起身,臉色蒼白,卻很是鎮定,朝陵慕陽行了一禮,“臣妾遵旨。”

聽到這話,眾臣才算舒了口氣,也對,現在牽扯的是皇家家事,亦是國事,讓他們在此確有不妥。

各位大臣后妃命婦和一干家眷頃刻間退得乾乾淨淨,唯有張婉月和陵慕軒不動如山,他們身份特殊,陵慕陽也由得她留下。

此時,陵慕陽緩緩開口:“蘇側妃,你過來。”

蘇酥聞言從冰冷的石階上踏過,走至陵慕陽面前。

“朕問你,你確定詩句是你從書上看來的?”

“是,的確是我幼年是所讀之物。”

陵慕陽朝後靠了靠,望向陵慕陽:“朕可算知道你為何會對這樣一個女子傾心不已了。”見蘇酥神情疑惑,他接著道:“你說,此女子家鄉並非東陵,那是否來自北境?”

“絕無可能!”陵慕軒一怔,臉色微變,拱手答:“陛下所言,絕無可能,蘇酥此前,只是我王府一個下等婢女。”

當今陛下多疑,蘇酥又能背出當年母妃的詩句,知道此事者寥寥無幾,在皇兄沒有證據的情形下,他不能隨便把蘇酥牽扯進來。

“況且手書年歲已久,哪個宮女太監流傳到宮外也未可知,如今想來此事還有蹊蹺。皇兄還是查明後再決議吧。”

“陵安王,你且回座。”陵慕陽擺擺手,望向蘇酥,

“朕的母后也作過此事,你可信?”

蘇酥頷首,一雙眼烏黑沉靜,“臣女信。”說完,她看了看一旁擔憂不已的陵慕軒,才轉身道:“陛下,臣女斗膽一問,軒陽公主此前在北境,是否受過重傷,比如落水,墜崖?”

“你是如何得知?”

陵慕陽詫異不已,緩緩說起深埋心底多年的秘密,“當初軒陽公主被迫到東陵和親,軒陽公主曾跳了城門起誓,寧死不嫁。

被救回來後便性格大變,不僅同意和親,還與先帝鶼鰈情深,只是生下他們兄弟二人後,便整日鬱鬱寡歡,最後甚至拋棄幼子,逃回北境。”

“果然如此,那軒陽公主極有可能,是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陵慕陽聞言一滯,沉默下來,看向一旁的陵慕軒,御臺之上,陵慕陽緩緩開口:“你來自何處?”

蘇酥轉身朝陵慕陽望去,笑了笑道:“陛下,你可相信有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情愛自由且忠貞,沒有等級貴賤,只有愛和不愛,只要相愛,便可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番話,軒陽公主也也曾說過,雖語句不一樣,意思卻大差不差,陵慕軒同樣訝異,他雖知道,蘇酥天馬行空,機靈古怪,但是他從未將她與母妃聯絡起來,如今聽到這些,細細想來她平日的行事說話,倒真的與父皇口中母妃有幾分相像,可是自從生了他們兄弟二人以後,軒陽公主便鬱鬱寡歡,從不展露笑顏,這又是何緣故。

思索間,陵慕軒看到陵慕陽一步步從御臺走下,向著蘇酥而去,直走到面前,才停下直視著她的雙眼道:“你那個世界,在哪?”

“我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也許,再也回不去了。”蘇酥喃喃道。

“那如果能回去,你是否也會像我母妃丟棄我父皇一般,丟棄下陵安王,獨自回家鄉。”陵慕陽眼神銳利,質問蘇酥道。

蘇酥被問的一怔,眼神飄忽不定,她從微信想過這些問題,如果有機會回去的話,那她該如何抉擇,是留在陵慕軒身邊跟相愛的人相守一生,還是毅然決然的回去,把在東陵的一切當做是一場夢,回去繼續自己原本的生活,陪在父母身邊,偶爾三五好友聚聚,但是沒有性命攸關,爾虞我詐。

她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陵慕軒,發覺他也在看向自己,倏然心底就有了決定,她眼神堅毅,看向陵慕陽,緩緩道,“回陛下,若是有機會回家鄉,我是一定會回的,不過我不會捨棄王爺,而且邀請王爺與我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