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說我要坐以待斃,我張婉月一定會是陵安王府的正妃!”張婉月神色發狠,“只要我能幫陛下解了眼前的困局,這晉升自然算數,誰都不能阻止。”

“小姐,洛家此次的事情震驚朝野,如今滿朝上下都等著陛下查清事實,咱們王府家眷沒有資格介入,您可千萬要想好,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若是惹怒了陛下……”

“誰說我沒有資格。”張婉月神情莫測,眼眯起,竟笑了起來,“我說不定,還知道陛下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東陵皇宮上書房內,

咔嚓聲響,陵慕陽手裡剛剛換上的青瓷杯現出絲絲裂縫,他猛地朝地上砸去,瓷杯落在陵慕軒腳邊,赴了前任屍骨無存的命運。

溫熱的茶水潑了陵慕軒一身,他跪得筆直,不動分毫,面上神色自若,一旁的小太監被這情景駭得癱倒在地,瑟瑟發抖。

“滾!都給朕滾出去!”陵慕陽盛怒之聲驟響,小太監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尋了生機,連膝蓋被碎掉的瓷片劃出了血都顧不得。

上書房的大門被重新關上,這一次,只剩下了一對劍拔弩張的手足兄弟。

“好,好的很,季莫堯要對洛家報恩,他逼朕;滿朝武文要個說法,也來逼朕;你是朕的親弟弟,我東陵陵安王,你也要逼朕!朕這麼多年,就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出來!”

陵慕陽怒吼,站起身,指著跪在地上的陵慕陽,額上青筋畢露。

陵慕軒緩緩抬頭,嘴張了張,開口,只言了一句,卻若千鈞九鼎。

“皇兄,那埋在北境邊疆的三萬將士,是我東陵的子民。而我,是東陵的陵安王,東陵百姓若不安,那要我這陵安王何用。”

陵慕陽的聲音在安靜的上房內迴響,陵慕陽在御座之上定定凝視他,突然笑了起來。

嘲諷而通透,眼睛深處不知名的悲涼轉瞬即逝。

“陵安王這是在責問朕這個一國之君不愛民,不恤民,或者是不配坐在這皇位上,不如你這個王爺嗎?”

座上人問得一聲比一聲重,陵慕軒低下頭,他不能作答。

御座上的不止是天子,還是他的兄長。他可以指責君王,卻無法問責兄長。

“你要真相?朕問你,洛家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那三萬將士也埋在土裡了,要真相還有何用?”

陵慕陽沉下眼,“勝者王侯敗者寇,贏了就可以坐擁天下,享盡權勢;輸了就只能子孫皆歿,家門傾頹!”

“皇兄,當年洛丞相一心為國,根本無謀反之心,皇家又何必做到這一步?”

“他是無心謀反,那他的家族?都無心謀反嗎?洛家握著數十萬兵馬,又有開國之功勳,他日若洛家後人反了,勢必在朝中一呼百應,到時天下紛爭起,東陵必將分崩離析,那時候該待如何?”

陵慕軒抿住唇,面若寒冰,一言未發。

“陵安王,你若一心氣用事,怎麼輔佐這東陵天下!你問朕要一個真相,朕告訴你,沒有真相,你若覺得是朕冤枉了洛家,下令誅殺了三萬洛家將士,那便就是朕,朕認下這樁事,朕對你無話可說!”

上書房內一時靜默異常,房外突然響起連福尖細恭謹的稟告聲。

“陛下,陵安王側妃張婉月求見。”

陵慕陽眉毛揚了揚,也不去管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陵慕軒,重新坐下。

“讓她進來吧。”

陵慕軒神色冷靜,未見半點難堪。

上書房外,連福為張婉月推開宮門,張婉月頷首對他溫婉一笑,深吸了一口氣,便提著裙裾踏步走了進去。

一入殿內,她便被眼前的景況驚得一怔,望見跪在地上的陵慕軒,神情複雜,走了幾步,跪在陵慕軒身旁。恭謹的說道:

“臣妾陵安王府側妃張氏,給陛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