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和白木走著走著來到了謝氏商行,與早晨相比,此時他們更為忙碌,門前車水馬龍,一箱接一箱的貨在往車上搬。

有個管事模樣的人站在門前,一手持貨單,一手持硃砂筆,一車裝滿他就在單上打個勾,然後擺手讓人把貨拉走。

管事道:“你們小心搬,都是極貴重的東西,砸壞可賠不起。”

初七好奇地瞅了兩眼,箱子都封得嚴實,再往店裡瞧,店小二接二連三從架下取玉盤、玉瓶,還有江南的繡品,幾乎要把這個商行搬空了。

白木是個自來熟,見此就跑過去套近乎,問:“是誰家如此大手筆,竟然能將你們商行都買空了。”

店小二抱怨道:“不就是住業勝坊的李府嘛,拿來單子說要取貨,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時候提,害得我們忙成陀螺。”

初七聞言心裡生疑,琢磨著:該不會是李商吧?

“哎,你們兩個別偷懶,快進來搬!”

管事一陣咆哮,店小二連忙鑽進店中,不敢再與白木聊天了。

初七問道:“業勝坊的李家是誰呀?”

白木輕搖摺扇,故弄玄虛。

“業勝坊的李家可是不一般的人物,聽說他家出了個混世魔王,整天在城裡打架鬧事,還差點把人打死了,是其母進宮面聖才保住這混小子,不過近幾年倒沒聽到其訊息,據說是被髮配邊疆受罪去了。”

怎麼越說越像李商?初七聽著臉越來越紅,她想起李商曾經說過他被寵壞了,至於壞到什麼地步,他從未提及,不過能看出來他是對之前有所悔悟,這幾年在謝惟身邊也學好了,他應該不再是從前的混世魔王了。

“噯,到了。”白木突然駐步,橫扇一指,“這就是長安城最好的酒肆,走,進去喝兩杯!”

白木就像聞到魚腥的貓一下子就竄了過去,初七猶猶豫豫,心想該不會他又要坑人吧?還沒等她回神,白木一把揪住初七的胳膊,把她揣了過去。

“不要磨磨蹭蹭啦,這頓我請。”

初七盛情難卻,跟著白木進了酒肆,一看他就是這裡的常客,店小二都直呼他“白郎”。

“白郎,可是老座?”

“那是自然!”

白木邊說邊往二樓去,挑了個憑窗的座處,坐在那兒正好能見朱雀街,夕陽西下時,整個繁華的長安城像是被鍍了層金箔,迷得人睜不開眼。

白木叫了幾個下酒菜和一罈上好龍膏酒,三杯酒下肚,他的話就更多了,毫不避諱地問道:“你是從河西廊來的吧?聽你說話有口音。”

初七頗意外,她官話算是說得好的了,幾乎難以聽出哪裡的人。

白木又道:“看你和那小郎君挺熟,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我總覺得你倆有云泥之別,敢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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