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吞海一待便是半月,每日與夙沙形影不離,未曾落下一場的日出日落,身旁的人都是他。

似乎對夙沙的恐懼徹底煙消雲散,反倒多了幾分歡喜的情愫。

半月以來,與白啟的鬥嘴中拉近距離成了朋友,白日裡閒來無事就去珊瑚海同阿龜爺飲茶閒談,只是再也不許我踏進珊瑚群裡,所以我也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黑珊瑚小孩了。

當然我也沒忘記修煉,自從上回晉階以後,越禾對我愈發嚴厲,連夜裡做夢都未曾放過我,各種咒術如同翻江倒海般向我撲來,將我深深淹沒,妥妥的嚴母風範。

而阿嵐就似慈父,每當我疲倦不堪時,阿嵐就會想方設法地哄我開心,是我忘卻煩惱的一劑良藥。

我依依不捨地向阿龜爺告別:“阿龜爺,多保重。”

阿龜爺背過身去擦拭眼角的淚水後,沉沉道:“小女娃子,日後記得再來雲吞海看我這老頭子。”

我熱淚盈眶:“好,我不會忘記的。”

“醜八怪,這個給你在路上吃。”白啟拿出一層的食盒遞給我。

正當我為他的行徑感人心脾時,白啟又幻化出三層的食盒,我眼眶打轉的淚花頃刻消失。

他千叮嚀萬囑咐:“這一提全是夙沙大人的,你且得保管好了,不許偷吃。”

果然,夙沙大人才是他的心尖肉。

白啟再次掛在夙沙的身上,鬼哭狼嚎著:“夙沙大人,白啟好捨不得您啊。”

夙沙慈祥地笑了笑,語重心長地對他囑託:“白啟,你從今往後需勤加修煉,莫要再貪玩,雲吞海交給你,我才放心。”

白啟放開夙沙後,神情立馬嚴肅:“您放心,白啟定不負所托。”

前方的路撲朔迷離,這回離別,不知下回何時才能再見。

雲吞海,期待再見。

一路南下半月,可算是迴歸故里了。

回到長安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見姥姥,同姥姥敘舊一整日,還向姥姥引見了阿嵐,不亦說乎。

直到聽姥姥說起一樁近日隔壁知縣發生的光怪陸離事件,讓我無法坐視不管。

十日前,襄城新上任的知州迎娶襄城知府的女兒,本以為是一樁男才女貌、和和美美的喜事,卻在他們大婚當日,有一位同樣身著新娘子喜服的姑娘出面阻止他們成親,其緣由是此女與那位新上任的知州從小便定下了娃娃親,更是兩情相悅,耗盡家財只為送他入京趕考。怎知他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高中後竟要迎娶知府的女兒。知州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羞辱了此女,原以為能讓她知難而退,怎知此女性子剛烈,當夜就在知州府前的那棵槐樹上吊自殺了,奇怪的是知州府門前從未栽植過槐樹。

此後,知州府夜夜不安生,夜裡時不時能聽見狐狸的叫聲,翌日就會有屍體吊在那棵槐樹上,手上都有一張帶血的手帕,手帕上面寫著負心漢。這座府邸是知府贈予知州,出於巴結所以知州未曾搬離,只好請法師去府宅看風水佈局,法師告訴他,這棵槐樹是知州的風水寶地,不能挖除,否則將永世不得翻身。

此話一出,知州如同著了魔症似的,用最好的材料為槐樹做了圍欄,每日進貢一隻雞,或許是雙方達成了共識,上吊的人逐漸減少。